這兩人因為機緣巧合,恰好不在以上所說的七種身份之内。
一是被驅逐出「神獸」行列,終日在「桃源」巨鐘附近遊蕩的孤單年輕人,白虎。
一是脫離了「參與者」範疇,在半人與半神之間徘徊的齊夏。
可此時,旁觀者天龍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這兩個幸存者身上,隻是在回想着另一個疑點。
“這是……怎麼回事?”天龍喃喃道,“白羊……你們把我殺死了?”
「耐心點。」齊夏的聲音從虛空之處傳來,「永恒……才剛剛開始。」
天龍不再說話,隻是跟随着夢境内齊夏的記憶前進。
由于當時的「齊夏」身處「列車」,當天龍「離析」了整個「列車」之後,他便當場掉入了腳下的無邊黑暗之中。
這一次的無邊黑暗和之前的有着很大的區别,四周沒有任何亮光。
那時的齊夏并不知道,他是「桃源」除了白虎之外唯一存活的人。
他在漆黑之中掙紮着、墜落着。
他不清楚自己掉到了哪裡,隻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往無邊黑暗墜落。
不知墜落了多久,齊夏才開始嘗試控制自己的心神,他告訴自己這裡可以不墜落,隻是漂浮。
可這一步的難度确實不小,畢竟齊夏在「列車」崩壞的瞬間毫無準備地向下墜去,要在這種先決條件下告訴自己的潛意識這裡不必下墜,對誰來說都不是易事。
在經曆了無數次失敗、在他逐漸習慣下墜的感覺之後,齊夏終于控制自己的潛意識,讓自己逐漸穩定了下來。
可他除了能夠讓自己的身形穩定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他從未想過赢下天龍之後等待着自己的會是這幅景象。
沒有方向、沒有聲音、沒有光亮,甚至沒有時間和空間。
所以現在到底是赢了……還是輸了?其他人到底怎麼樣了?
有人逃離了「列車」,有人重新統治了「桃源」嗎?
從這一刻開始,獨屬于他的「永恒」正式拉開帷幕。
強如齊夏,在這片空間當中也失去了所有辦法。
他見不到任何方向的光,他甚至不知道現在自己沖着什麼方向眺望。
他伸出手看不見自己的手指,他大喊一聲聽不到回音。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和絕望感開始同時浮現在齊夏和旁觀者天龍的心中。
由于不知道要在這個詭異的空間當中漂浮多久,齊夏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理智。
在發現無論向哪個方向移動都是漆黑之後,他開始不斷地在腦海當中回憶着自己悲慘的一生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可那人生不管回想幾次都是絕望與失敗。
天龍開始逐漸被齊夏内心當中的絕望所影響,可他隻能站在齊夏的視角經曆着這一切,卻始終沒有辦法幹預。
在這漆黑的虛無當中,眼前的齊夏還沒瘋,可天龍感覺自己要瘋了。
這是一種完全空無的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