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8頁)

“昨天已經晚上六點多,其實我早就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孩子的父親始終不接電話……”

“我不知道孩子家的地址,無法送他回家,隻能和他站在路口一直等。”

“其實那天晚上我也有事情的……我約了心理咨詢師,我感覺自己不是很喜歡現在的工作,我希望心理咨詢師能幫我開導一下。”

“但我沒想到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晚上約的見面也泡湯了。”

“就當我走神的時候,整個地面忽然搖動起來了,我吓得不行……過了好幾秒我才發現地震了……”

“地震的感覺和聽說的不一樣……大地不是跳動的,而是左右搖晃的,那感覺像是我站在一張桌子上,然後有人不斷的搖晃那張桌子……”

“我第一時間将身邊的孩子抱在懷裡,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看到遠處的崇聖寺三座塔都開裂了……幸虧我們站在空地上。”

“緊接着,我看到一輛失控的小轎車沖着我們急速奔來……我隻能搖搖晃晃的抱着孩子向一旁跑去,可是晃動的大地讓我每跑一步都會摔倒。”

“最後摔倒的時候我撞到了頭……然後直接暈了過去,等我醒來,就已經在這裡了。”

這是一段沒什麼亮點的講述。

唯獨讓齊夏覺得奇怪的,便是「崇聖寺三塔」。

這三座塔在雲南大理。

齊夏輕輕的撫摸着桌子上的卡牌,雖然用手扣住了那三個字,但他知道那裡寫的是「說謊者」。

那麼,會有多個說謊者嗎?

如果「規則是絕對的」,那山羊頭剛剛所說「有且隻有一個說謊者」就是絕對的。

自己既然抽到了「說謊者」,便證明其他人不可能是說謊者,說謊者僅有一人。

他們說的都是真話。

可是這橫跨了三個省份的故事卻隐隐的連在了一起。

不僅僅是地震,就連他們所講述的内容也都連了起來,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又轉向下一個人,那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我……”白大褂看起來比其他人更加冷靜,甚至連桌面上的那具屍體也影響不了他,“我叫趙海博,是一名醫生,你們應該從我的穿着就能看出來。”

他伸手扯了扯自己髒兮兮的白大褂,繼續說道:“來這裡之前,我正在給一位女士做手術。那女士得了腦室内腫瘤,腫瘤增長迅速,近半年來持續增大,已經引起了輕微腦積水,若不盡快開顱處理,會有生命危險。”

“我選擇的是額葉的手術入路,在CT定位下直接穿刺至腦室,其實這種手術每一次進行都伴随着相當大的風險,但那位女士為了長期陪伴自己年幼的兒子,選擇了冒險。”

“通常來說,手術室為了保證環境的穩定性,連微風都不可以有,可誰也沒想到比風厲害的東西來了。”

“地震來臨的時候,我剛剛取下那位女士的頭骨,正在剪切硬腦膜,這一步若是出現問題,極容易造成大腦挫傷,留下毀滅性的後遺症。”

“我當機立斷,決定終止手術,将女士的頭骨暫且蓋回去。否則在到處揚塵的環境之下,那位女士的性命堪憂。”

“可我沒想到這一步比我想象中的難度要大,我連站都站不穩,又怎麼可能将一小塊頭骨準确無誤的蓋回去?”

“身旁的護士将我撞的東倒西歪,所有人都無法保持平衡。我在慌亂之中隻能先用無菌床單将那位女士的頭部蓋上,然後馬上轉身組織衆人撤離,可此時卻被一輛醫療小推車撞到了腿,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不等我重新站起來,手術室的天花闆直接開裂了,我立刻就失去了意識。”

衆人聽完醫生的講述,面色都不太自然。

在這段故事之中他使用了很多醫學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