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齊夏就找了一間還算幹淨的隔間走了進去,坐在了床上:“去找根木頭吧。”
林檎回過神來,知道現在給齊夏止血才是當務之急,于是趕忙轉身去尋找幹燥的木頭了。
而這一頭,章晨澤看着剛才的房間若有所思,幾秒之後,她開口問道:“齊夏,你說這些人……原來都和咱們一樣嗎?”
齊夏沒有回答,反而對章晨澤說道:“章律師,你以後不要這麼沖動了,若房間裡面不是原住民,而是一群像之前光頭那樣的亡命之徒,你要怎麼辦?”
章晨澤慢慢低下頭,回答說:“我有點「關心則亂」了。如果這裡不能休息的話,你的傷勢會加重的。”
“關心則亂?”齊夏感覺稍微有點尴尬,他思索了一會兒對章晨澤說,“章律師,你要知道,我從那個巨大微波爐裡救下你,是因為隻有這樣做才能赢得遊戲。這并不代表我對你有什麼特别的關照。”
“我知道……”章晨澤點了點頭,“可能是因為李警官的事情,一個那麼好的人就在我眼前死去了……我擔心你也會變成那樣。”
“那麼好的人……?”齊夏沉默了。
他回想起李警官彌留之際給自己講述的故事。
李警官真的可以算是一個「好人」嗎?
我叫李尚武。
我說謊了。
二零一零年五月二十二号,我和同事接到任務,前去蹲守一名詐騙犯。
這名詐騙犯名叫張華南。
他為人非常狡詐,有過數次前科。
更加棘手的是,張華南具有極其高超的反偵察意識,曾數次逃脫警方的圍捕,而這一次的詐騙案中,張華南也被迅速列為重要嫌疑人之一,由我和同事日夜蹲守。
“李隊,來一根?”
小劉從懷中掏出了我最愛的冬蟲夏草煙,他不是什麼有錢人,卻總愛揣着五十多塊錢的煙,平時自己不抽,動不動就給我遞一根。
“小劉,你每個月掙多少錢?”
我沒有接那根煙,反而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紅将軍,八元一包,便宜、勁大。
“兩千七。”小劉說道,“李隊您不是知道嗎?”
“你每個月兩千七,抽冬蟲夏草?”我叼了一根将軍,小劉趕忙遞上打火機。
“李隊您這是說哪兒的話……”小劉趕忙賠笑說道,“冬蟲夏草我哪兒舍得抽?這不是給您備着嘛……”
我無奈的搖搖頭,對他說:“咱是刑警,誰能辦案子誰就牛逼,職場上的那一套你少學。”
“是是是……李隊您說的是。”小劉把冬蟲夏草放進懷中,自己又掏出一包六元錢的長白山,“我這不正在跟您學習辦案子嗎?”
說實話,小劉人很聰明,悟性也很好。據說在警校的時候也一直都名列前茅,可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麼教育他的,小小年紀偏偏學了一身油膩的官場本事,一加入警隊就讓我們這些前輩頭痛不已。
“李隊,您說咱能蹲到那個張華南嗎?”
“這……”我微微思索了一下,“你管那麼多?上頭讓咱在這蹲着,咱們隻管遵守命令就行。”
我們把車停在張華南家的馬路對面,全神貫注的盯着唯一的出入口。
這種蹲守一般都是兩人一隊,方便其中一人休息換班,可我們不知道要在此蹲守多久,這種未知的煎熬會在無形之間增大煙瘾。
“早知道我該帶條褲衩來的……”小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