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塑料袋放在廚房的案闆上,然後打開給齊夏展示了一番。
“我今天就買了兩個菜,一個是豆芽,一個是茄子,沒想到一下子就被你猜中啦。”
“我……”齊夏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我隻是随便一猜……”
見到那塑料袋裡的東西,小程在此時緩緩張大了嘴巴:“齊……齊哥……等下……”
齊夏依然什麼都沒有聽到,往前走了一步,從身後抱住了白衣女孩,輕聲道:“辛苦了。”
“我不辛苦,你等着,我這就做給你吃。”
小程渾身發寒地看向廚房的案闆。
裝「豆芽」的袋子裡全部都是彎曲蠕動的蚯蚓,而裝「茄子」的袋子裡放置着一顆血淋淋的心髒。
“齊哥……你看不到嗎……”小程嘴唇顫抖着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小程的大腦飛速運轉,齊夏的夢境給小程展示出了一種前所未見的情況。
通常情況下做噩夢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做噩夢,他們在夢裡會慌張、會害怕、會想要逃脫,直到自己大夢驚覺,可齊夏不一樣。
他的夢境已經千瘡百孔,窗外的世界一片混亂,甚至他的身邊也出現了極其反常的現象,可在他的眼中似乎一切正常。
這不像是在做夢,反而像是在催眠自己。
隻見白衣女孩将一袋子的蚯蚓丢入洗菜籃裡,随後打開了水龍頭,烏黑黏膩的血液從水龍頭裡流出,不斷地澆灌着洗菜籃裡扭動的活物。
她趁着這個功夫走到案闆旁,将心髒拿了起來,随後抄起菜刀簡單利索地切成了滾刀狀,她白皙的手指在此時沾滿了鮮血。
小程好幾次都伸手捂住了嘴巴,強咽了半天讓自己沒有幹嘔。
齊夏則一臉茫然地轉過身,走到了沙發旁邊坐下。
此時的小程才發現這間屋子有點奇怪,明明是兩個人住的房間,可是客廳裡隻有一個單人沙發和一個小餐桌。
理論上這兩個人沒有辦法同時坐下用餐。
“齊哥……”
小程跟着齊夏的腳步走到客廳之中,正在想盡辦法引起齊夏的注意。
“你聽得見我嗎?!”
他不斷伸手在齊夏眼前晃動着,可齊夏低着頭陷入了沉思,什麼都看不到。
“這隻是夢!”小程大喊道,“我們倆被困在夢裡了!”
齊夏靜坐了一會兒,随後又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窗戶旁邊向外眺望着。
小程順着齊夏的目光看去,發現他好像在眺望那天上的「太陽」。
而天空之上的巨大瞳孔也在此時扭轉過來和齊夏對視着。
“今天的太陽……好美。”
“齊哥!”
小程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如果齊夏始終都看不到、聽不到也感受不到他,究竟要怎樣才能重新搭建起他的心理防線?
他明明身為夢境的主人,此時卻好像對自己的夢境完全失去了控制,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