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順着鄭英雄的思路考慮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明白了,這些「靈感類」的「回響」在這裡并不是沒有辦法發揮作用,反而是被某種強烈的東西擾亂了。
這會導緻不管他們是看、是聽、是聞還是觸摸,都隻能接收到幹擾信息。
“我們在什麼「氣味」裡面?”齊夏又問,“能不能嗅出那個「氣味」名字叫什麼?”
“我不知道……”鄭英雄說道,“它太龐大了……龐大到我聞不到名字……”
鄭英雄的話讓身邊幾人一時之間難以理解。
陳俊南撓了撓頭:“龐大到聞不到名字的氣味……好他媽小衆的形容詞……”
“不難理解……”齊夏說道,“若是把這種「氣味」比作一個巨大的文字雕塑,當你站在它腳下的時候擡起頭,也會不知道自己看見的字是什麼。”
“可這樣的話……”陳俊南側目看了看鄭英雄,“那這個小孩兒的能力不就是聞味兒嗎……如果這裡有很多别的味兒,他豈不是發揮不出作用了……?香水噴在廁所裡誰能聞見啊……”
雖然陳俊南不想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但這畢竟是七個人的團隊,楚天秋的隊伍看起來雖然穩定性較差,但絕算不上弱小。
這種情況之下若是有一個不能發動「回響」的人存在,衆人在這場遊戲當中的處境自然不會太好。
“沒關系。”齊夏說道,“他能進來告訴我這件事,已經算是幫了我很大的忙,畢竟讓我的某些猜測變成了現實。”
話音一落,衆人就見到鄭英雄的鼻孔開始冒出了絲絲血迹。
此時齊夏才意識到情況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複雜,鄭英雄每次過度使用自己的「回響」時就會流鼻血,一直到氣味散去才有可能得到緩解。
可如果他一直都在這片空間之内……豈不說明他的鼻血根本不會停止?
“鄭英雄……”齊夏叫道,“切斷你自己的「回響」,接下來的時間内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發動能力,先保命。”
“我……我……”鄭英雄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臉為難地說道,“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切斷……”
“不知道……?”齊夏一皺眉頭,“僅僅是個「回響」,能知道是怎麼覺醒的,就能知道該如何切斷。”
“我連如何獲得「清香」的都不知道……”鄭英雄說道,“我隻記得某一天我睜開眼,這陣「清香」就出現在了我的身上,我無數次的想要主動切斷……甚至想要丢掉這個能力,可我沒有一次成功過。”
齊夏感覺情況有點棘手,如果鄭英雄始終無法切斷「回響」,那有很大的概率會死在這裡。
“拳頭。”齊夏轉過頭看向喬家勁,“他切不斷,你替他切。”
“哦,好呀。”喬家勁點點頭,剛要張嘴說什麼,鄭英雄卻打斷了他們。
“不用。”鄭英雄說道,“我沒事。我若是沒有這陣「清香」,那就真的沒有理由待在這裡了,讓我留住這個能力吧。”
“帶着這個能力你會死的。”齊夏說道。
“我死沒關系。”鄭英雄說道,“隻要我的「死」能帶來其他人的「生」,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趙醫生和許流年已經說幹了口舌,可楚天秋隻是淡淡地微笑。
他既沒有打斷二人,也沒有反駁他們的話。
“到底是為什麼啊?”趙醫生說道,“我一共都沒參加過幾次遊戲,每一次都是死裡逃生、苟延殘喘……你就非要選我嗎?”
“因為你很強。”楚天秋說道,“每一次需要你「回響」的時候,你都能夠準确無誤地釋放出來,不管你承不承認,你的心理素質都要強過這裡大部分人。”
“那不是廢話嗎……”趙醫生說道,“我在給患者進行手術的時候比施放「回響」的境遇還要誇張……同樣都是一大群人盯着我,但凡出了一點錯誤就會導緻患者死亡、身敗名裂、家屬餘生都在糾纏,雖然我不會死,但絕對會比死還難受。”
“看看……”楚天秋說道,“這種心态已經強過了絕大多數的人,隻有絕對高壓的情況下才能産生強者,你已經經曆過了足夠多的高壓,就算情況再緊急,你也很難失敗,是吧?”
“可我不想啊!”趙醫生說道,“我是個多麼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