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地龍」還是「人龍」,每個人的遊戲都是「終焉之地」的縮影,無論是分成各個陣營炖煮在巨大的鍋中上下浮動,還是被困在這堅硬的場地中為了規則而自相殘殺,情況從本質上就沒有什麼區别。
所謂「倉颉棋」,簡而言之就是進入各個房間進行遊戲,随後收集「字」,最終目的根本不是讓自己存活,而是為了讓高處的「龍」微笑看戲。
那隻「龍」自稱為「神」,定下嚴苛的規則,随後讓「凡人」自相殘殺,俨然是微縮版的「終焉之地」。
和衆人所處的大地一樣,「倉颉棋」非常貼心地給出了潰逃的「門」,可逃脫的下場隻有死。
既然沒有任何一場遊戲可以逃脫,那「終焉之地」能否逃脫?
“我認為這場遊戲……沒有「生肖」會死。”齊夏回過神來說道,“青龍要傳達的應該就是字面意思,你可能多慮了。”
人蛇聽後面如死灰,低頭說道:“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我到底該不該相信青龍?”
“你可以信我。”齊夏說道,“在這個節骨眼,青龍要做的是穩定軍心,而不是讓「生肖」恐慌,所以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殺死在場的「生肖」。”
“可這畢竟是你的推測。”人蛇又說,“你應該知道「生肖」和「參與者」不同,一旦我們死了……就真的沒有辦法再活了。”
“這也不難解決。”齊夏又說道,“如果你仍然感覺不放心,可以選擇殺掉我。”
“我殺掉你……?”
人蛇感覺齊夏的話每一句都刷新自己的認知,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不夠格嗎?”齊夏說道,“你這裡有沒有處刑用的刀槍?”
“我……呃,有……”
“殺我。”齊夏說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現在可以把屍體留在這裡。”
人蛇頓了頓,一臉沉思地看向齊夏。
現在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一是相信齊夏所說,這場遊戲當中不會有任何的「生肖」死亡,靜靜地在此等待至遊戲結束,随後鼓動「生肖」下午以鐘聲毀壞為号一起摘下面具。
二是當機立斷拿下齊夏的人頭向青龍邀功,借機成為「地級」。
第一條路太過危險,不确定性極高,而第二條路又太過安全,仿佛一個陷阱。
可人蛇跟白羊相處了很久,大體能判斷一個人是否在說謊,此時的齊夏眼神非常真誠,完全不像欺騙自己。
一個想法不由地在人蛇心中升起……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準備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這裡?
在這個計劃即将要開始的關鍵節點?
齊夏仿佛又看出了人蛇心中所想,輕聲道:“我不能讓今天的事發生任何纰漏,所以這兩條路都可以,隻要你能完全相信我,讓我死在這裡也沒有關系。”
人蛇聽後一愣,又問道:“你死了……計劃還能繼續嗎?”
“能。”齊夏說,“無論是我還是白羊,在這最後時刻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二人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久之後,人蛇緩緩站起身,表情複雜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齊夏聽到這句話之後眉頭微蹙,也跟着站起身,說道:“沒必要勉強自己,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先留一隻手在這裡。”
“不必了。”人蛇說道,“雖然你不是羊哥,羊哥也不是你,但你們很像。”
“是嗎?”
“從苦難的日子中伸手把我撈起來的人有一張冰冷的羊臉。”人蛇說道,“我隻記得這件事,所以我不能承認你是羊哥。但羊哥的計劃我依然會執行,就當是我為了羊哥而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