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檎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
“我不是在逞能……”趙醫生的聲音明顯虛弱了，“這次的「離析」讓我頭昏腦漲，一步都走不了了……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們帶這個人猴走吧。”
人猴的聲音也從趙醫生身旁傳出：“别傻了……你以為同時讓巨鐘、顯示屏和兩個人「隐匿」是什麼輕松的事嗎？我太久沒有發動過「清香」，現在我也動不了了。”
“哈哈……”趙醫生笑出聲來，“那你逞什麼英雄？”
“逞英雄……？”人猴和趙醫生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那可能嗎？我甚至沒說出我的名字，也沒露出我的樣子，這場任務當中沒有任何人會記得我，所以我注定不是英雄，隻是「影子」。”
衆人聽到空地之上的談笑風生，卻都面色悲傷起來。
“走吧……”趙醫生說道，“那些混亂的人群馬上就要沖到這裡來了……沒必要留下白白送死。”
“是的，走吧。”人猴也在一旁說道。
林檎和潇潇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二人的選擇沒有問題。
現在身邊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的韓一墨需要照看，若是再加上人猴和趙醫生這兩個「回響」過度的傷員，那在場衆人誰都無法逃離。
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二人。
潇潇果斷走到一旁，從地上扛起了韓一墨，韓一墨看起來似乎已經醒了，但身上的傷勢讓他沒有辦法馬上站起來。
“準備走了。”潇潇說道。
“喂……老趙呢……”韓一墨輕聲在潇潇身上叫道，“剛才就沒有見到他……你們不帶他走嗎……”
“他已經不在這裡了。”潇潇說道，“人們對他的印象停留在他變成英雄的那一刻了。”
“說什麼傻話……”韓一墨又說，“說好的一起來拯救世界……他怎麼自己還成了英雄……”
“走吧。”
潇潇伸手拍了拍韓一墨的後背，随後給林檎使了眼色，随後和金元勳一起挪動腳步，在衆多「支援者」殺來之前離開了現場。
随後隻見地面上碎片形狀略微挪動，像是有個看不到身形的人緩緩坐了下來。
“坐會吧。”趙醫生說道，“還在犯暈嗎？”
“我還好，隻是臉上所有的孔洞都在流血。”人猴回道。
趙醫生聽後伸出自己看不見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随後用手指輕輕一撚，發現自己好像也正在流血。
“怎麼說呢……”趙醫生歎了口氣，“幸虧看不到，要不然也太讓人害怕了，這種出血量可不像是結膜炎導緻的眼表出血，更像是眼部病變導緻的眼底出血……畢竟血都流到外面來了……”
“你是醫生啊？”人猴也在碎片當中緩緩坐下，身旁衆多追殺者呼嘯而過，巧的是誰也沒有撞到二人。
“哦，不過不是眼科，是腦科。”趙醫生在空地上伸展了一下四肢，此刻感覺說不出的放松。
“聽起來好厲害。”人猴又說，“是個很著名的腦科醫生嗎？”
“「著名」……？”趙醫生聽起來像是在笑，“「著名」這兩個字實在太可怕了，有很多人會因為你足夠「著名」而來尋求你的幫助，可若是你不能滿足對方的條件，那「著名」就是對方辱罵你最好的武器。”
“這樣說來，每一行都有自己的煩惱，是吧？”
“我不知道别的腦科醫生煩惱是什麼。”趙醫生苦笑道，“可每一次開顱手術的時候，如何取下對方的骨瓣就是我最大的難題，這通常會耗費我許多精力，花費許久的時間，更何況有的特殊手術需要在患者神志清醒的時候進行開顱，長時間的切割對于對方的心理打擊和精神打擊都非常巨大，我時常在想，若是我有一種超能力……算了……”
趙醫生打了個哈哈：“現在說什麼都隻是惋惜。”
“這位醫生，你是個好人。”人猴話鋒一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