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燕知春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東西交流。
「蝼蟻」果斷不再摸地面,而是伸出髒兮兮的雙手朝着燕知春的方向探了過來。
燕知春雖然有點汗毛倒立,但也沒有着急後退,可漸漸她發現對方雙手伸過來的方向仿佛是自己的眼球,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她也隻能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這一瞬間燕知春感覺自己好像握住了兩根冰條,而「蝼蟻」似乎也被燙到了一下,渾身都微微一顫。
二人呆愣了幾秒,「蝼蟻」趕忙反扣雙手,使出極大的力氣将燕知春的手掌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随後用那骨折後的胳膊帶動手腕,歪歪扭扭地在燕知春的手掌中央寫了一個字——
「誰?」
燕知春知道「蝼蟻」帶有理智,未曾想到他們的思維能夠如此清醒,甚至可以在自己手上寫下字,這樣一來必然是可以交流的。
可是這個問題卻不太好回答,如果寫下的答案是「燕知春」或者「極道」,可能需要解釋的東西更多。
于是她思索了一會兒,在「蝼蟻」的掌心寫下了四個字——
「殺天牛的。」
「蝼蟻」捧着自己的掌心感受着這四個字,雖然他擺不出任何表情,可燕知春感覺他很疑惑。
黑羊眯起眼睛,老遠看到燕知春和「蝼蟻」開始溝通,很快便重新确定了戰術,沖着虛空之處開口說道:“既然你不動手,不如出來聊聊天?你隻是「隐匿」,不是「緘默」吧?”
嘹亮的聲音傳到了廣場上的各個角落中,除了「蝼蟻」,所有人都聽到了。
“說話就會被我發現位置,你覺得自己不一定能夠打赢我,是吧?”黑羊又說道,“當「隐匿」不管用了,剩下那倆「仙法」對你來說更沒有幫助,我有點替你擔心了。”
黑羊嘴上說着狂妄的話,雙眼卻分外謹慎,他努力感受着自己四周全部的氣流,隻要有哪個方向忽然吹來微風,那就說明天牛按捺不住了。
“我擔心你堂堂天牛在這裡輸給了一隻地羊。”黑羊冷喝道,“說起來……怎麼感覺地牛都比你難殺?你真的适合坐這個位子嗎?”
話音一落,黑羊便感覺自己的左側微風湧動,他瞬間彎起雙手試圖抵擋,他大概适應了天牛的攻擊,随即将雙手舉到了自己胸前的位置保護好心口,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這一次的風力比之前還要大。
“不好……是「踢擊」……”
天牛此次并未出拳,而是使出掃腿掃向了黑羊的肋骨,黑羊在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已經完全來不及抵擋了,畢竟他在跟一團空氣格鬥,除了靠一絲感覺之外,剩下九十九分全靠運氣。
肋部遭到重創,黑羊咳嗽了一聲,感覺喉頭一甜,有不少鮮血湧入了口中,好像内髒被踢碎了。
可讓人詫異的是他居然始終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隻見他的左手向下彎曲,似乎抱住了什麼東西。
“哈……”黑羊口中的血液逐漸滴落,可臉上居然罕見的露出了笑容,“可算抓到你了……”
話罷他便用力地勒住對方的腿,擡起腳沖着自己印象中敵人另一隻腿的膝蓋處狠狠踢去。
在馬上就要踢到時,卻忽然感覺天牛原地升空,自己也瞬間失去所有重心,被快速帶到了天上。
還不等分清方向,面前的氣流破碎,一個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鼻子上,可黑羊始終沒有放手。
既然沒有辦法第一時間限制對方的行動,黑羊也隻能立刻改變戰術,擡起手朝着那看不見的身體打了過去。
「砰」!
一聲悶響傳來,黑羊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因為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中了。
一聲微不可見的悶哼從黑羊眼前傳來,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