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就吃個夠……我的骨頭全都給你……”黑羊一臉絕望地将自己的手掌整個都塞進了天虎的嘴裡,“你這個七十多歲的老怪胎……我的家人是你想吃就能吃的嗎……”
天虎幹嘔了半天,将嘴裡的東西噼裡啪啦地吐了半天,才擠出一絲怪異的笑容:“嘿嘿……吃了你們……弱者就是應該被吃……”
“弱者……”黑羊死死地捏住天虎的脖子,“都有「蠻力」的情況下……賠錢虎怎麼可能比你弱?你把别人的善意當成軟弱,把别人的枷鎖當成無能……”
“心弱也是弱啊……”天虎眼看就要窒息了,他開始用自己稚嫩的手指掰開黑羊的手,“你們這些心弱的人……不被我吃……就被這個世界吃……都一樣的……”
黑羊的力氣全靠一股憤怒支撐,随着時間僵持,力氣也逐漸落入了下風。
“安心被吃吧……”天虎掰開黑羊的手,幹笑道,“你家人的肉口感真好啊……不知道你的口感怎麼樣……?”
“我們不會被吃的……”黑羊一臉冰冷地說道,“這世界吃不下我們的……你也吃不下……該被這個世界吃掉的人是你。”
他用着自己渾身上下最後的力氣,死死地壓住了天虎的幼小的身軀,随後用斷了手指的手從身後掏出匕首,刺向了天虎的肚子。
可他的力氣已經完全消散,這一刀在天虎強化過的身軀上隻是劃出了一條幾厘米長、深深的口子。
“哈哈!”天虎躺在地上手舞足蹈地笑道,“食物沒有力氣了!!沒有力氣了!!”
黑羊也冷笑一聲,将匕首扔在地上,從自己的口袋當中掏出了一顆「道」,啞聲說道:
“我欠賠錢虎的所有「道」……這一顆就都還清了……”
話音一落,他便将這顆「道」放在天虎的肚子上,随後深深地壓進了他的傷口中,不等天虎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黑羊便松開手,有氣無力地躺到了一邊。
接着,一群蒼白的身影撲了上來,他們力大無窮,似乎每一個都有「地級」的身手。
天虎被吓了一跳,起身便跑,當場被一隻「蝼蟻」抓住了腳踝。
他們将天虎狠狠地摔在地上,随後開始在他的背後摸索。
“啊!這是什麼東西……馬奶奶!馬奶奶!”
還不等他的求救聲傳到遠方,隻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刺痛,那裡的眼球似乎被人活生生摳走了。
接着是第二隻、第三隻。
“啊!!啊!!”
刺痛感讓天虎的大腦一片眩暈,可他很快便冷靜下來……因為他發現這些東西的目标似乎隻是自己後背的眼睛。
這樣一來的話……
還不等天虎松一口氣,「蝼蟻們」便感覺到了異樣……這屋内似乎還有一顆眼球,它被藏在了深處。
一隻「蝼蟻」抓住天虎的腳踝,将他翻了個面,露出了他的腹部。
“不對……你們不能這樣……”天虎一愣,可下一秒他的手腳就被人全都控制住了,“馬奶奶……!馬奶奶快救我啊!”
可是「蝼蟻」完全聽不見天虎的聲音,他們隻是将那枯槁的、冰涼的手指插進了他腹部的傷口,随後緩緩撕開。
無數雙手伸了過去,在天虎的體内摸索着那一顆到處遊離的「道」。
人越多,道便越難尋。
道會從每個人的指尖溜走,頃刻間又飄向更難尋的位置。
或許有罪之人始終無法得道。
但在這一刻,每一隻最底層的「蝼蟻」都想要摸到那缥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