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緒終究是爆發了。
說出這些話的人……難道沒有意識到他們在冤枉我嗎?
“呀?!”一個女娃從流水線上站起來笑道,“咋了嘛?你還得讓方主任親口承認啊?誰會承認包二奶啊?”
“那也不是我!”我大吼道,“從頭到尾就不是我!照片不是我,二奶也不是我!你們不要冤枉我了!”
流水線上好像在此刻安靜了起來,大家都停下手頭的工作看向我。
我發現我說的話好像比方主任更有可信度,甚至連和我對嗆的女娃也沒了話說。
但沒幾秒之後,一個平常我不愛搭理的男娃忽然在遠處開口說道:“那你說,不是你,為啥打你嘛?”
和我對嗆的女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是啊!”
當更多的「就是啊」像飛镖一樣從四面八方射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們根本不會去思考這件事,他們隻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他們打錯人了!”我說道。
但聲音淹沒在四面八方的嘈雜聲中,我百口莫辯。
此時我才知道,對我暗藏敵意的不僅僅是女娃,更有男娃。
因為平時我把重心都放在工作上,所以也在不經意間得罪了很多想找我說話的男娃嗎?
我到底該怎麼做?
對了……說不定滿囤……滿囤會相信我。
他肯定願意幫我解釋!
可當我去找到他時,才發現十七歲的我有多麼天真。
滿囤雖然沒有露出對我的厭惡眼神,也沒有幫我說任何話。
他就像我曾經敷衍他那樣,聲色淡然地敷衍了我。
他隻會說「嗯」、「好」、「真的嗎」。
這可能是我咎由自取。
就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滿囤開口了。
可他的話無疑把我推向了火坑。
他盯着我的眼睛,當着流水線上所有男娃的面問我:
“你是因為方主任,才不願意跟我說話的嗎?”
聽完這句話,我苦笑一聲。
為什麼我認為滿囤會幫我解釋這件事情呢?
連他都沒有相信我。
這件事很快從鎮上的廠子傳回了村裡,又從村東頭傳到了村西頭,傳到了爹娘的耳朵裡,傳到了亮娃的耳朵裡。
“甜娃……”那天我回家之後,娘一臉驚恐地站在院子裡看我,“我聽說一些不好的事,你咋了嘛……?”
“娘……”從宿舍回來之後,我的眼淚「唰」一下子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