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城之中,可以讓太子仰視的人不多,訣刀算一個。
“他去的幾個區域相連摘星樓,”訣刀扶了扶頭頂的鬥笠,“祭天大典不會太平。”
太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走出了長廊,站在了花園之中,仰望蒼穹之上的涼月,淡淡地說:“事到如今,誰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也就沒有太平之說。”
“你的雙星錘練得如何?”訣刀突然說了一句。
他雖然是太子府的人,也是中州城的最強高手之一,還是中州城的煞魔,喜怒無常,無視人命,但是,他更承認另外一個身份——太子的師父。
訣刀刀法霸道不絕,幾乎沒人敢正面硬抗。當初,這個少年十歲卻接住了他的一刀,憑借肉身直接抗了下來。
那是一個月夜,但是,他的刀卻在太子的肩膀之上砍出一片血花,寒光似乎都在一片血光之中變得詭異暗昧。
少年渾身浴血,腳下地面崩裂,膝蓋沒入了塵土之中,但是,少年擡眼之時,那個眼神讓他也不禁地愣了愣——霸道,強橫,絕不屈服的睥睨姿态。
訣刀當時受了刀,破了一次例——刀出必殺人。
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但是,這個少年卻越過了無數的守衛的屍體叫住了他。
“你殺了我的守衛就像走?”
“你們吵到我睡覺。”
“你跟我去中州城,我封你為府上第一高手。”
訣刀冷漠的臉上浮現一抹嘲諷,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你的刀很強,我要學。”太子随意地點住穴道,封住了汩汩流動的鮮血。即使如此,他依舊變成了一個血人。
訣刀的腳步頓住,他微微地側身,扶了扶頭上的鬥笠說:“你要學?”
“是,”太子的話音一落,他的頭頂就劈下了一道刀光,恐怖的刀意遮天蔽日,朗朗的月夜似乎一下子變得灰暗,無窮的世界隻剩下這一刀而下的狂霸氣勢。
“轟隆隆!”太子的頭發飄揚而起,衣袍滾滾而動。但是,他微微地擡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頭頂鋒銳的刀光,朗朗的清月再次出現,但是,眼前的清月卻比任何時候都要亮。
“好,我教你!”訣刀的刀淩空一甩,猛地放在地上,震起一片灰塵。
十年時間,他授太子霸道的絕義,雖不用刀,雙星錘卻也是一樣的法則。
“十年一刻,就在今時。”太子的眼中閃過決絕以及勢在必得的光芒。
訣刀久久不說話,他看着底下的少年,擡頭望着清月,一如十年之前的月光。
這個世界,十年不長,對于絕世強者,百年都不足論長。但是,十年就是十年,幾萬個日夜……
“你錘法精進了,我便會離開。”訣刀突然說了一句。
“你要背叛我!”太子猛然擡頭看着訣刀,眼中閃過一絲偏執的狠辣。
訣刀看着下面渾身戾氣的人,他想到十年前意氣風發,霸道不絕的少年,突然搖搖頭說:“你好自為之。”
訣刀說着便跳下了屋檐,沖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你不想等我登上皇位,授予你無上權利?”太子盯着那個人的背影說了一句。
“你還看不清。”
大千世界,何其渺渺。靈界不過是萬千位面之中的一個,中州城也不過是靈界之中的一個城池,畫地為牢,這是自行毀滅的過程。
“來人!”太子暴喝一聲,他的一隻手狠狠地錘在假山之上,巨石橫飛,他深深地呼了兩口氣,“去查查老二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