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麼聲音在驚呼,經此雷劫,李天頓感之前壓抑之感不再,神清氣爽,筋骨有力。
而那神獸黑夔神力盡被李天所奪,如今不過掌上玩偶一般。這桀骜不馴的黑夔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已不可能赢過眼前這個敵手。它俯首栖身。
這代表着,神獸對一方霸主的絕對臣服。
而李天,此刻如同天神降世。
“李天!”
尚琪大喊一聲,聲音中帶着些許顫抖與激動。李天回過神來,忽然意識到神獸黑夔已為自己所收,自己已經回到了原處。
“你,你收服了神獸黑夔!”尚琪驚喜地大喊。而李天深吸一口氣,體會着新的力量。
李天試着活動了一下筋骨,果然和從前大不一樣。他舒展了眉頭,竟有了一絲微笑。他回身看向尚琪,這人雖灰頭土臉,但也沒有缺胳膊少腿,看起來無性命之虞。他便回答道:“是啊。啊,你看起來也沒什麼事,很好。”
但下一秒,尚琪的笑容頃刻凝固了。那種劫後餘生的欣喜,看到恩人歸來的激動,一瞬間都消失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胸口忽然竄出了一把利刃,這把利刃洞穿了他的胸膛。
“尚琪!”
下一刻,尚琪緩緩倒下。而李天認出了尚琪背後的人。他感到怒不可遏。
“是你?閻王黑鬼,為什麼!”
閻王黑鬼緩緩收了劍,拭去其上尚琪的鮮血,從容地答道:“在這裡,他們叫你冰火,甚至叫你孽徒,叫你惡魔,都可以。但他們唯獨不能知道,你叫李天。”
李天迅速冷靜了下來。但他沒有接着閻王黑鬼的話,隻是低頭看向了尚琪不瞑目的屍體。閻王黑鬼走到了李天身邊,緩緩言道:
“怪也隻能怪他自己的命運。不過你應該明白你所肩負的使命,區區一條人命與之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李天笑了笑:“這便是殺人無數的閻王黑鬼會說出的話嗎?”
“你可知我原本不是閻王黑鬼?”
李天一怔。在之前觀看盤古之心中的記憶時,他便隐隐有此感。但他那是更多是一種“事情不會如此簡單”的直覺,不想,現如今卻被自己猜中了?
閻王黑鬼見李天不語,竟自顧自說了起來。
“我黑鬼,原是這無嶼大陸一名大仙!”
果然如此!
李天早已料到這黑鬼的真實身份定沒有那麼簡單。而下一秒,黑鬼掰過了李天的肩膀,直視着他的眼睛:
“而這個地方,也不是真正的仙界。”
黑鬼緊盯着李天,而後忽的一下,一切聲音都如同潮水般退去,李天瞬間跌入了血色記憶的更深處。
這一次,他終于看清了血色記憶羅盤之中那模糊之人的真正相貌——熟悉又滄桑的背影——那人面貌神似李天,又有幾分不像。
李天心中隐隐有所感應,腦海中多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他想相信,但是卻又不敢相信。
随着目光相迎的一刹那,李天就此明白了。那個深淵之人,正是閻王黑鬼的主人,正是李天他自己的——親生父親!
“父……父親……?”李天聲音顫抖,甚至帶着一些哽咽,不确定地問道。
畢竟自己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了。
原來在血色記憶羅盤之中看到的那個身影,是自己的父親,難怪自己感到熟悉,又有些許的心疼酸澀。
李天的父親緩緩轉過了身,目光嚴厲而不失慈善,口中說道:“閻王黑鬼,隻是黑鬼,不是閻王,而我,曾經是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