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抓着仙劍插向山壁上,延緩下落的速度,卻發現自己已經連手都擡不起來了。
“難道這株鳳血草,即使被我采下,也最終發揮不了它的作用了嗎?”
将懷中的鳳血草緊了緊,李天不無凄涼地想着。
“自己這下降的速度是有多快,這風都鑽進了我的傷口裡,順着傷口往外動……咦,等等,什麼東西在動?”
原本内心已經絕望地李天,突然察覺到懷裡有東西在蠕動,連忙驚悚地往懷裡望去。
不是吧,自己還沒死,難道這蟲子都長出來了?
看清懷裡是什麼東西後,李天瞪大了雙眼,感覺比出現蟲子要更加吓人。
原來李天将鳳血草放入懷裡的時候,它的根須正好碰到了李天的傷口。
而此刻,這些根須似乎将李天的血肉作為了養料,貪婪地吞噬着,原本細小的根須迅速地順着他的傷口生長起來。
根須之上,一尺左右的鳳血草還是原樣,隻是花朵更加豔麗,像是被狠狠滋潤過一樣。
下面的根須瘋狂地生長着,眨眼間,就覆蓋了李天的整個身體。
從遠處看去,李天就像是被包裹進了一個根須做成的蛹裡面。
在他最後一寸皮膚也被根須覆蓋住之後,他的身體也停止了繼續下降,鳳血草直直地生長在他的胸口上,也帶動着他的身體漂浮在了空中。
此時的李天離地面就隻有幾米遠的距離,高聳的樹木撐開巨大的樹冠,像一把把綠色的傘,既擋住了李天的身體,也擋住了來自上方的視線。
“那家夥是不是死了?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還受了那麼重的傷,應該活不成了吧。”
“應該死了吧,要是這都不死,那他可真不是人,是怪物。”
“對啊對啊,走吧,我們趕緊回去複命吧,老大還在上面等着我們呢。”
絕壁之上,還挂在鐵索上的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觑,紛紛猜測到。
由于樹冠的阻擋,他們并沒有看見鳳血草發生變化的那一幕,因此最後一緻得出結論,李天一定是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随後,幾人沒有久留,順着崖邊的鐵索爬了上去。
路過崖壁上李天鮮血噴灑的地方,幾人還不約而同地停頓了一下,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默認李天是一個狠人。
懸崖下面,根須形成的蛹靜靜懸浮在樹冠之間,被包裹着的李天則是陷入了一個奇異的狀态。
一直緊繃着的神經慢慢放松了下來,他的意識遊蕩出來,進入了一個混沌的空間,徜徉在一團溫暖的光裡。
此時的李天半夢半醒着,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裡,被母親溫柔的摟着,所有焦躁不安的情緒都被驅逐了出去。
如今唯一的感覺,就是安心。
一種在外經曆風風雨雨,回到家可以喝上一口母親親手煨的湯的那種安心。
處在這樣的感覺之中,李天隻想一直就這麼呆下去,再也不理會那些令人頭疼的事情。
隻是當他出現這樣的念頭的時候,一股絕不允許他就此駐足的情緒猛地沖了出來
就像是一把從心髒沖出來的利劍,狠狠地擊向那團溫暖的光,即使李天的意識百般阻撓,也無濟于補,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團光被劈散,最後歸于虛無。
意識陡然從那個玄妙的狀态中退出來,原本安靜的世界瞬間沖進來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有鳥鳴聲,有流水聲,也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