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頁)

像徐鶴知那樣的人,不會有人不喜歡的。

我大概永遠也忘不掉那年盛夏橘子汽水的甜膩,忘不掉曾經有個人心甘情願給我遮了半節課的太陽,忘不掉他在绯色晚霞中回身看我,晚風卻揚起他的黑發。

我被人故意鎖在學校的那個雨夜,他在一片黑暗中從外打開門,他分明氣喘籲籲,分明全身濕透,卻全然不提究竟找了我多久。

他隻呼出一口氣,輕松地跨越台階,朝我伸出手心,語氣懶懶地開口——

「陳嘉言,你要跟我走嗎?」

原來月光也會照到我身上。

我本以為學神不會再問,畢竟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我話裡的敷衍。

他卻不依不饒:

「那徐鶴知呢?」

「他看不出來你喜歡他嗎?」

這一次我沉默了很久,聲音有些幹澀。

「他送過我一支鋼筆。」

那年高考,徐鶴知保送。

考試的前一天,他送了我一支鋼筆。

他和我約定,考完最後一科的那個下午,他會在學校外面等我。

學神嗤笑了一聲,「他想表白?」

他毫不客氣評價:

「呵,庸俗,老套。」

我搖了搖頭,抱着冰涼的雙膝,一點一點垂下眼睛。

「我不知道。」

「我沒有赴約,我食言了。」

是我騙了他。

12

高三那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我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對方酒駕肇事逃逸,遲遲找不到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