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會恨裴珩,他為了一個女人,将同床共枕五年的妻子,逼到絕路一條,對曾經無比厚待他的嶽父嶽母也下了死手,我的娘家,在他手裡全軍覆沒。
可是真的再見到他以後,我發現我竟然沒那麼強烈的恨,更多的是一種釋然。
上一世裴珩給過我機會,提出和平離婚,補償是他會給我裴氏一部分股份,足夠我揮霍一生,但是我不願意,我用了十年時間都沒有得到他一絲的愛意,另一個女人竟然隻用了一年,就讓他神魂颠倒,與所有人為敵。
于是我用盡各種辦法,想要挽回他,一步一步走到決裂,對峙,你死我活。
如今,這些事暫未發生,與其恨,我更想改變那個自讨苦吃的結局。
“站在那裡幹什麼?”裴珩坐在客廳,随意的翹着修長的腿,指尖的煙已經燃盡,他熟練的摁入煙灰缸,随後擡眸看了我一眼,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
結婚那天,裴珩就毫不掩飾的告訴過,我們之間隻是合作關系,長期室友,他對我沒有一絲感覺。
“沒什麼,隻是沒想到你在家。”我彎腰去換拖鞋,愛馬仕大象灰拖鞋,簡約的設計,穩重的顔色,除了穿的舒服點,似乎沒有其他好看的地方。
我想起了咖啡廳裡穿藍色圍裙的女孩,圍裙上别着一朵紅色小花笑臉,其他人圍裙上都沒有,就她有。
相比之下,我所有的衣服都是昂貴而單調的,不變的簡約,不變的沉悶。
我突然就很厭惡這雙拖鞋,将它扔在一邊,赤腳走進了客廳。
裴珩看到我赤腳走過來,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裡閃過一絲意外,“不穿鞋?”
“嗯,不想穿就不穿了。”我在他對面坐下,很平淡的答了一句。
“挺稀奇,受什麼刺激了?”裴珩竟然笑了一聲,難得用這麼輕快的語氣問我。
受到你未來真命天女的刺激了,我心想。
我低頭看着自己潔白的腳,因為太過清瘦,顯得有點幹巴巴的。
蔚藍不一樣,她雖然瘦,卻肌膚緊緻有彈性,不像我純粹是皮包骨頭。
五年的孤獨婚姻,讓我的身體出了不少問題,對吃的更是毫無興趣,于是越來越瘦,越來越像白骨精。
“裴珩。”
“嗯?”裴珩正在看手機,頭也沒擡。
他穿着黑色襯衣和西褲,質感極好,修長的體型和完美的頭身比,讓他有一種十足的俊朗,加上流暢的臉型和精緻深邃的五官,稱得上是億萬少女的夢。
我收回看腳的視線,凝視着對面的男人,聲音有點沙啞,“我們離婚吧。”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了裴珩的嗤笑聲。
他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用一種熟悉而涼薄的眼神看着我,問,“許知意,你又玩什麼花樣??
“我說真的。”我端坐着,坦蕩的迎上那雙充滿了壓迫感的眼眸,“五年了,反正你也不會愛上我,我們就放彼此一條生路吧。”
再過一個月,A市将舉辦一次大規模商業座談會,裴珩會在那裡,遇到正在兼職迎賓的蔚藍,一見鐘情,不惜強取豪奪也要占有她。
那麼濃烈的故事,我就不在裡面充當他們傳奇愛情的炮灰了。
我想做的,能做的,該做的,上一世已經做完了,也得到了最後的結果,這一世我不會再把自己變成笑話,把許家推進萬丈深淵。
我決定,在裴珩與蔚藍遇見之前就抽身,在他們坎坷的情路上,讓出第一步。
可能是我的眼神真的很認真,裴珩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難看起來,他脾氣一向不好,隻要有人惹他不爽了,他是絕不會留情面。
“呵呵,我裴珩現在都成了别人的玩具了嗎?”他笑了起來,眼底卻是一片寒意,“五年前非要嫁給我的人是你,現在想離婚的又是你,許知意,你玩老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