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抓起床邊的一本書,就砸在了裴珩臉上,他卻沒有躲開,隻是臉色越來越陰沉,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我又抓起枕頭,站在床上開始用力抽打他,嘴裡也沒消停,“裴珩你是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這幾天你為了蔚重山的病很操心吧?把我扔在你家三四天,還記得去接我嗎?既然你那麼鐘愛蔚藍,為什麼又要耽誤我的時間!!離婚!!我要離婚!!”
這種潑婦的狀态,讓我夢回上一世。
隻不過那時候我是瘋了似的挽留裴珩,死活不肯答應離婚。
“夠了!”裴珩終于被我打出了脾氣,他奪走我手中的枕頭,扔在了地上,雙眼有些猩紅,充斥着駭人的怒氣,“想離婚是嗎?那就離,離婚協議書我會拟好給你!”
他說完便大步離開了卧室。
我确實想離婚,但是真的聽到裴珩答應了,我的心又猛地空了一塊,曾經那種不甘心的感覺,再度蘇醒過來,我努力壓制了許久,從逐漸平靜。
這不就是我重生的目的嗎?潇灑離婚,成全他人,也解放自己。
我深吸一口氣,重新躺回床上睡覺,盡量放空大腦,否則情緒波動太大,導緻内分泌失調就不劃算了。
第二天我去醫院時,蔚重山的病房已經空了。
應該是換了病房,裴珩的行動力一向很快。
“意意,你不用天天往我這跑,有護工在,你别擔心。”看到我來了,我媽放下手機對我叮囑道。
“擔不擔心都得來看看,誰讓你是我媽呢?”我坐下來,拉着我媽的手,想要和她說說我快要離婚了的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媽笑道,“我女兒真有孝心,你要是早點讓我抱外孫,那就更好了!”
我這個回答,讓我更加猶豫了,等我和裴珩離了婚,我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抱得上外孫。
而且我有點擔心我媽他們勸我不要離婚,盡管他們以前對裴珩印象不好,覺得我太卑微了,可是現在木已成舟,他們很可能希望我把這段婚姻堅持下去。
老一輩對婚姻的觀念都是比較傳統的,喜歡縫縫補補又三年。
“這個順其自然。”我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敷衍道。
“你公婆肯定也希望你們早點生個孩子。”我媽還在碎碎念,“你和裴珩都是獨生子女,其實孤單了一點,你們要是能生兩個孩子就好了,我和親家母他們萬一無聊了,還可以一人帶一個。”
“媽,你把外孫當打發時間的工具啊?”我哭笑不得,她竟然還替我婆婆都考慮好了。
我媽笑呵呵,“可不就是嗎?那時候你奶奶在家無聊,我就把你送過去煩她,她高興得很!”
我們母女兩人在病房裡聊着瑣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趙素芳身上,得知我已經找了私家偵探在調查,她也很贊同。
對非常之人,得用非常手段。
到了中午時分,我才離開病房,此時也正是其他人吃午飯的時候,電梯口人很多,我仗着自己足夠瘦,擠在了最裡頭的角落。
電梯下了兩層後,我聽到了一個耳熟的聲音,“于醫生,我爸的手術就麻煩您了,這幾天也是多虧您的照顧,有空的話我請你吃個飯吧。”
蔚藍和于一凡就站在我前面一點,中間隔着兩三個人。
她正聚精會神地跟于一凡說話,并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我,反倒是于一凡一眼就看見了我,用眼神打了個招呼。
“我做的事都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内,你不用放在心上。”于一凡清冷的嗓音在電梯裡響起。
“你是我見過的最負責的醫生,而且很細心,所以想感謝你。”蔚藍與于一凡并肩而站,兩人被擠得沒有了距離,說話時蔚藍會側頭微微揚起,很專注地看着于一凡。
“不用,況且你最應該感謝的人應該不是我。”于一凡依舊保持着不冷不熱。
我不由得納悶,他不吃蔚藍這一套嗎?怎麼像個不開化的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