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時間,給于一凡打了一個電話,得到的卻是對方已關機的通知。
這一霎,我的心涼了半截,如果于家在這個關鍵點上卡着于一凡,不允許他幫我,那我剛燃燒起來的那點希望又要被澆滅。
我一遍又一遍的撥通于一凡的号碼,一遍又一遍的失望,最後大雨傾盆,我沒有等到他的到來。
“許知意你瘋了?!”
正當我在大雨中怅然若失時,裴珩的吼聲将我驚醒,他撐着一把黑色的長柄傘,就在院門外,正對我怒目而視。
院門沒有鎖緊,他伸手推開後大步走了進來,腳下的黑色皮鞋踩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又被飄散的雨滴打濕。
我已經渾身都濕透了,頭發貼在臉上和脖子上,整個人都有點渾渾噩噩。
家裡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我難以反應過來,盡管上一世體驗過絕望,可是讓我再經曆一次家庭的分崩離析,我還是覺得很痛苦。
“給我進去!”裴珩粗暴地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客廳裡帶去。
在拉扯間,裴珩手中的傘已經扔掉了,最後和我一樣,都成了落湯雞。
客廳裡溫暖多了,雨水的冷意也因此更明顯,我打了個噴嚏,問裴珩,“你不是在住院嗎?”
裴珩沒有回答我,隻是去拿了一條毛巾出來,然後非常暴躁地擦拭我頭發上的水,“去洗澡!”
我腦子有點懵,可能是累到了又淋了雨,聽到裴珩的命令,我很順從地去了浴室,給自己洗了一個熱水澡。
在我洗澡的期間,裴珩應該回去了一趟,換上了幹淨衣服,我下樓時,他正在客廳裡泡茶。
我記得那餅茶葉還是他之前送我爸的生日禮物,非常昂貴,泡開後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喝點熱茶暖暖胃。”裴珩見我下來了,擡眸看了一眼,不複剛才的暴躁憤怒,已經平靜很多了。
我現在心裡惦記着我爸的事情,無心品茶,但是不喝茶我也不知道能做什麼,便過去坐在裴珩對面,和他一起喝茶。
喝了一會兒茶以後,裴珩開口了,“你爸的事情我看了,他應該是被蔚藍他們設計了。”
“那些照片蔚藍哪裡來的,你不是把底片拿回來了嗎?我記得你都給了我,我又燒了。”我想不太清楚。
裴珩皺着眉頭,“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有一個可能,我拿到那些照片時,被蔚藍發現了,她拍了下來。”
那時候裴珩和蔚藍的關系雖然沒有确定,但是蔚藍是有機會看到那些照片的。
我隻是沒有想到,她能忍這麼久。
沉默中,我突然咳嗽起來,渾身有點發冷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淋了雨的緣故,感冒了。
裴珩放下茶杯,“去吃點感冒藥,我不知道你傻不拉幾地淋了多久的雨,但是你體質不行,肯定會感冒。”
“沒事,喝點茶去去寒就行了。”我搖搖頭,卻發現自己說話有了鼻音。
不僅如此,頭也開始暈了起來,确實是感冒的症狀。
裴珩黑着臉起身去拿藥,兩分鐘後,他便替我拿來了一杯泡好的感冒藥,“喝掉。”
最近這兩次感冒,好像都是裴珩來照顧我,遠親不如近鄰就是這個意思吧?
我捧着水杯,一口氣把藥喝掉,甜味中帶着苦澀的味道,讓我喉嚨有些不舒服,我突然問裴珩,“你怎麼又來找我了?”
“看到你家二樓窗戶打開了,怕進賊,所以看看。”裴珩的理由很充足,聽起來像是一個三好鄰居。
“來個賊,把我家的黴運都偷走吧。”我捏着眉心,疲憊不堪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