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以前的事情。”我回答得很簡單。
裴珩思忖了一下,“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多打擾你,但是我們畢竟有過一次婚姻,而且我對你是什麼心思你很清楚,完全不帶任何私人感情,不太可能。”
他倒是足夠坦蕩,把醜話說在前頭。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算了,我們之間還是不要有這些牽扯,我之前說過,不會再要你幫忙,工作上也是。”
“這麼有骨氣?”裴珩很有耐心地提醒我,“但是有時候骨氣是沒有任何用的,隻會把自己推進更麻煩的境地。”
還有什麼事比招惹了他更麻煩?我皺了皺眉,心裡其實非常的矛盾,一方面是公司急需要注入血液救活,一方面是我并不想和裴珩合作。
裴珩沒有催我,隻是等着我考慮清楚,我沉默了片刻後,還是拒絕了他的提議,“還是算了吧,裴珩。”
我這個回答顯然讓他很不滿意,他冷嗤一聲,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我,“你會後悔你今天這個決定,就在眼前的機會你拒絕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我則是有點晃神,好像真的錯過了一個好機會,一個能讓我省不少力的機會。
下班後,鄧晶兒她們約我去喝酒,心情煩躁時我也想麻痹一下自己,便赴約了。
相比她們幾個的健談,我今天隻有沉默,沉默地喝着酒,沉默地看着酒吧裡燈紅酒綠,花花世界迷人眼,像是把我從那個疲憊不堪的世界裡暫時拽了出來。
此時我隻想喝酒,給自己短暫的放松。
喝多了的後果就是尿頻尿急加眼花缭亂,我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嘔……”我劇烈地吐着,眼淚都飚了出來,但是心裡的酸楚痛苦,一點也無法發洩出來。
跌跌撞撞離開洗手間後,我撞上了一堵人牆,我頭也沒擡地嘟囔了一句“對不起”,然後想走。
但我被人攔住了,一擡頭,看到了裴珩眉頭緊鎖的臉。
他看着我已經醉醺醺的模樣,言語中滿是訓斥的味道,“喝這麼多酒想幹什麼?被人扛走了都不知道!”
“讓開。”我麻木地吐出兩個字。
“我送你回家。”裴珩卻霸道地攬住了我的肩膀,準備帶我離開。
我本來壓抑的心情,在酒精和裴珩的霸道之下被激發了,我的眼淚奪眶而出,随後歇斯底裡地質問他,“什麼家?我哪裡還有家!”
我的家已經支離破碎了,重生後我挽救了自己的生命,卻依舊拖累了父母,甚至更為嚴重。
而一切的根源,就是因為我在十七歲時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真是太離譜了。
酒吧裡的音樂聲嘈雜,其他人沒有聽到我的吼聲,聽到了也聽不懂什麼意思,可是裴珩懂。
他的眼神裡染上了深深的心疼和無奈,他擡手,用指腹摩挲着我的臉頰,替我抹去滑落的眼淚,“對不起。”
“今天是我爸的生日,可是我的家呢?在哪裡?是那棟冷冰冰又空蕩的房子嗎?不是的……”我自言自語。
“裴珩,以前嫁給你,總是讓我一個人守着那棟沒有生氣的别墅,我感覺不到那是我的家,和你離了婚,我照樣一身傷,連我父母的家都失去了,又是我孤身一人,鄧晶兒說得對,你真的克我。”
裴珩的手指頓住了,他稍稍用力地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擡頭繼續與他對視,言語中是不甘,“我隻是想要你求求我,隻是想要你像以前一樣,連一支筆不見了都要來煩我。”
“我不會求你的,裴珩。”即使我喝醉了,但我依舊清醒,“你别想哄騙我回去重蹈覆轍,我已經接受了所發生的一切。”
裴珩的眼神立馬一沉,臉上瞬間烏雲密布,“不要總是惹我生氣。”
“我爸媽已經這樣了,你還能拿什麼威脅我嗎?”我無所畏懼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