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玺誠的腳傷似乎好得差不多了,但還有點一瘸一拐,朝着裴珩走過去的速度快中帶着一點别扭。
“珩哥,珩哥你快過來啊!”陸玺誠着急地大喊,“我都要淋死了!”
裴珩這才動身,走過去将手裡那把傘遞給了陸玺誠,似乎低聲說了兩句什麼,然後陸玺誠就回頭看着我。
看到我的那一秒,陸玺誠的眼睛宛若兩隻大燈泡,瞬間通了電。
他風風火火地朝着我走了過來,先是看看于一凡,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開始問我,“許知意,鄧晶兒那隻母老虎是不是躲你那裡了?”
我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号:?
“她把我扔在醫院不管不問,等我出院後,她就帶着我三個孩子不見蹤影了,是不是躲你這裡來了?”陸玺誠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你跟她說,有膽子就直面我,别躲躲藏藏!”
怎麼一個兩個都來我這裡找人?
司禮來找前女友,陸玺誠來找前妻。
“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我直言。
“呵呵,怎麼可能?她不可能不告訴你她在哪裡,我掘地三尺都要把她給找出來!”陸玺誠見我不肯說,開始當着我的面發誓。
“那你掘吧!”我淡定地回了一句,陸玺誠一下子促住了一樣,有些懵逼地看着我。
随後我便繞過了陸玺誠,去了我自己的車上。
于一凡撐着傘在車窗邊,叮囑了我一聲,“雨天開車慢點,我可能要先回一趟A市,你欠我的那頓飯,下次再吃。”
“好。”我沒有問于一凡回A市幹什麼,他現在比以前要忙很多,很正常。
等到于一凡離開後,我駕車返回了醫院。
我爸得知我和于一凡連一頓飯都沒吃好後,堅決認為我是故意選了一家品味極差的餐廳,故意提早結束這頓飯,無論我如何解釋,他老人家也不相信。
我聽着我爸的碎碎念,發現人生病後,似乎都會變得情緒化一些,以前我爸是有點啰嗦,但是還沒到這麼離奇的地步,我又不能和他頂嘴,隻能默默地聽着。
等到他唠叨完了,我才開口和他說正事,“過幾天我出國一趟,去一下裴珩給我推薦的那家醫院,你的病曆資料應該都會帶一份過去。”
“裴珩推薦的?”我爸一愣。“什麼時候?”
“就是上一次他來看你的時候,主要就是說醫院的事情,我沒有和你說的原因是我在調查,現在調查得差不多了,你确實去國外那家醫院更好。”我如實地答道。
誰知道我爸一口就回絕了,“我不去,裴珩推薦的我不去!”
我隻好耐心地和他解釋了一堆,包括我調查到的一些醫院的肺癌手術案例,術後效果和存活期都一一舉例,半個小時後,我爸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總算是松口了,“行了,我聽你的,但是這樣一來咱們就等于是欠了裴珩一個人情,意意,爸就是不想你再和他有這些牽扯,知道嗎?”
“我知道,但是你的身體是最重要的,隻有活着,才能有機會去和别人牽扯,不是嗎?”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在我的意識消散時,我無比地後悔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漠視了自己的身體健康,讓自己的親人承受痛苦。
而得到好處的,恰好是那些我最恨的人。
我爸歎息了起來,他活了幾十年,自然也是懂這些道理,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所以他忍不住擔心。
我們父女兩個雖然關系很好,但是促膝長談的次數很少,大概都是母女之間更好說話一些,所以有什麼事,都是我和我媽聊的多,這次借着陪護的機會,我和我爸聊了不少,不知不覺,外面的天色已晚,又是黑夜來臨。
“爸,我去看看昊昊。”吃過晚飯,我對我爸說道。
“哎,去吧去吧。”我爸雖有不願,卻也開始明白我内心在想什麼,他擺擺手,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
我動身去了昊昊的病房那邊,他們已經回來了,讓我意外的是,不僅僅是裴珩在這裡,陸玺誠也在,連許久不見的傅傑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