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念竹蹲下身去,靠在牆角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好歹是盧晨亮的閨女,竟然讓人欺負成這個樣子,真是不勝唏噓。
但也沒有辦法,榮海就是這樣,真正的掌權者是方家,上面派多少個人下來也不管用,權力完全被架空了,就連周炳坤這種商人之子都能耀武揚威,也算世所罕見。
在榮海做頭号大佬,要麼順從方家,要麼負氣離開,沒有第三條路。
好在周炳坤雖然狂妄,但也不敢對盧念竹動手——而且可以想到的是,他平時對盧念竹必然很好——現在也隻能不斷罵罵咧咧,還把脾氣撒在看場子的人身上,指責他們怎麼這麼晚才過來。
能在這裡看場子的,也都是些會說話的,趕緊向周炳坤道歉。但是周炳坤仍舊不依不饒,沖着我們的人罵個不停,大家也隻能唯唯諾諾。周炳坤指着他們罵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立刻把她給趕出去!”
要是其他的人,這些漢子肯定二話不說,擡着盧念竹就走了。
但是盧念竹的身份必定不同尋常。
衆人回過頭來看我。
我隻好走過去,蹲在盧念竹的身前輕聲說道:“回去吧,留在這也沒有意義。”
盧念竹擡起頭來,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似乎沒想到是我,怔怔發愣。
“你就是這裡看場子的?!”周炳坤大步朝我走了過來,他已經穿好了衣服,滿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洩,正好看到這一群人都以我為中心,想當然地以為我是看場子裡的首領了。
如果我在市裡多呆一段時間,肯定避免不了和周炳坤打交道,那他就能認識我了。
可惜現在還不認識。
我站起來,剛想答話,周炳坤已經走到我的身前,狠狠一拳朝我砸了過來。
“半天不出來,你要死嗎?”
顯然把我當做了出氣筒。
我肯定不能讓他如願,伸手握住了他的拳,果然軟綿無力,怪不得能被盧念竹痛毆呢。
我挂着禮貌的笑,說周大少,我是出來遲了不好意思,不過你脾氣也太大了,怎麼這就要打人啊?
“我不光打你,還他媽要踢你!”
周炳坤又一腳朝我踢來。
我也用腿去擋。
小腿撞小腿。
天地良心,我真的隻是擋,沒有任何要傷害他的意思。
但他實在太脆弱了,狠狠踢到我的腿上,反而把他彈了出去,疼得他嗷嗷直叫,還摔倒在了地上,捂着小腿來回打滾。
“反了天啦,連我都敢打,叫你們老闆來……”
跟随周炳坤來的那些狗腿子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們不敢對盧念竹怎樣,卻敢對我這個“看場子的首領”不客氣,紛紛沖到我身前來罵了起來,問我是不是瞎了眼,連周大少也敢打?
“看來你是不想在這幹了!”
“立刻把你們老闆叫出來,今天要不給個說法,這事絕對沒完!”
“你敢踹周大少,今天廢了你這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