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闆畢竟是做生意的,别說三十多歲的兒子,就是八十多歲的兒子,一樣能夠湊出一把鮮花。
“滿天星、紫羅蘭、馬蹄蓮,交叉在一起清香淡雅,病人看了也會有個好心情。”
“成交,多少錢?”
“一百二。”
我和趙虎看向對方,都等着對方拿錢。
“我沒帶……”
“我也沒帶,剛才吃面還是賒的……”
當首領當習慣了,出門都不帶錢了,反正就在火車站附近活動,沒有哪個商家敢收我們錢的。
可惜這裡不是火車站附近,而是醫院附近。
“也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趙虎指着自己的鼻子對花店老闆說道:“我是龍虎集團的首領,吃喝從來都不給錢……”
趁着老闆還沒把大棒子拿出來前,我和趙虎把身上的零錢都翻出來,最後捧了幾支可憐的滿天星出來。實在沒轍,我和趙虎在路邊拽了一把青草,和滿天星搭配在了一起,老話說禮輕情意重嘛,相信大飛不會怪罪我們。
也得虧是南方,冬天還能見到綠色,要是拽上一把枯草,大飛還以為我們想咒他死。
我們捧着青草和滿天星來到醫院,找遍整個住院部,都沒發現大飛。
去問護士,護士回憶半天,才說:“哦,那個大塊頭是嗎,他早就出院啦……”
早就出院了?
我們着急地問:“他去哪了?”
護士從懷裡摸出一封信,說:“他走之前,說有封信交給他爸爸,你們哪個認識他爸爸啊?”
“我們就是他爸爸!”
我和趙虎一起伸手搶過信來。
護士看向我們的眼神顯然有點懷疑人生。
我們把信拆開一看,裡面隻有一句話:龍爹、虎爹,我走啦,我要混出個人樣來,不能再給你們丢臉了,等我回來再給你們争光。
我和趙虎面面相觑。
顯然,大飛之前被人數刀砍倒在地,有點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弱了,沒有資格留在這裡,所以想去自己闖闖。其實這有啥呢,誰還沒有被人打得滿地找牙過,我還不是嶽華的對手呢,連他幾招都扛不住,還要不要活了?
我給大飛打電話,理所當然地打不通,和一開始的祁六虎一樣。
一時間,趙虎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
我倆一度保持沉默。
“想什麼呢?”我問他。
趙虎吧砸着嘴,說:“我在想這滿天星能不能退了。”
“退雞毛啊。”我說:“大飛咋辦,咱把他給帶出來的,結果這就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呗。”趙虎滿不在乎地說:“兒大不由爹,他也是時候去闖一闖了……再說他都三十多了,還怕他掉了不成啊?得了,該幹嘛幹嘛去吧,地球離了誰不照樣轉?”
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