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舊一頭霧水，好在陳不易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殺了王海生。”陳不易在電話裡說：“不用擔心後事，我會全部處理好的，到時候就說他死在鼓樓的對戰中，和你沒有一點關系。”
陳不易很自然地下着命令，顯然以為殺人于我來說如同家常便飯，隻要沒有麻煩，随時都能殺人。殊不知，我隻殺過一個人，還是失手誤殺，二叔還一再告誡我，讓我别做超出底線的事，所以我對殺人一直都很抗拒，雖然我也産生過要弄死王海生的念頭，但那隻是念頭，不是實際！
如今，當這件事真正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真正懵了，讓我殺人，我哪敢啊！
可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陳不易就挂上了電話，顯然已經交給了我。
我的心裡砰砰直跳，殺人啊，這可是真正的犯罪，如果我動手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如果将來二叔知道，肯定會罵死我的……
一時之間，我有些發懵，看着睡得正香的王海生，又看看坐在旁邊的果果。
“動手啊。”果果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王海生。
“……”我突然覺得事情沒有我想得那麼簡單，這個果果實在太奇怪了，她怎麼知道我的任務？
看着我迷茫的眼神，果果突然笑了起來：“你真以為我是王海生的人啊……其實，我是陳不易的人。”
果果第一句話就把我驚到了。
“王海生能在陳不易身邊安插釘子，陳不易也能安插釘子在王海生的身邊。當然，兩人彼此都不知道，都以為自己最聰明呢。”果果歪着腦袋，又噴出一口煙來，繼續說道：“我是陳不易訓練出來的，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很會利用自己的美色了。我成功地潛伏到了王海生的身邊，并且做了他的幹女兒，觀察王海生的一切，提供給陳不易。不過，也不是事事都能知道，比如許東升的事我就不知道。今天晚上，王海生喝多了，鼓樓區開始亂起來的時候，大家都往外跑，也有人要送王海生，但被我阻止了，說我管他就行。我是王海生的幹女兒麼，大家當然信得過我，就把王海生交給了我……你才有了機會過來動手。”
原來如此……
王海生和陳不易，其實一個比一個黑，半斤八兩、不相上下。
隻是陳不易的運氣更好，因為我和莫魚幫忙，率先發現了許東升的存在，才避免了一些不可挽回的後果。與此同時，他又充分利用果果，最終扳倒了宿敵王海生。
好一出潛伏大戲啊。
難怪陳不易能幫我想出那麼陰損的主意，這都是他的拿手好戲啊。
不過，果果……
我和果果之前矛盾重重，王海生因為她才追殺我的，難道這也是安排好的？
似乎知道我想什麼，果果說道：“你多慮了，一開始你什麼都不是，沒有誰會利用你的。那個時候，我是真的看上你了，因為我厭煩了這種生活，很希望有一個人能帶我走，而且這人必須強大，才能保護好我。我感覺你就挺不錯的，所以才那麼做了，結果也沒怎麼樣呢，你就抽了我一個耳光，你說我氣不氣、恨不恨？”
果果看向我時，眼神之中又起了一絲怨毒。
這個眼神讓我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對不起……”我本能地向她道歉：“我是真的有女朋友了，而且很愛我女朋友，接受不了其他任何女人……”
“行了，别賣弄癡情了！”果果不耐煩地打斷了我，“我聽他們說了，你女朋友叫程依依，被一個叫周鴻昌的老乞丐收走當徒弟了。他們說了，能當周鴻昌的徒弟，未來不可限量，前途十分光明！你和你女朋友已經不是一個階層的了，就算加入殺手門也不一定能見到她了，她也會慢慢忘記你的，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你胡說！”我變得有點激動起來：“你根本不知道我和我女朋友感情多好，我們誰也不會忘記誰的，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死鴨子嘴硬，愛信不信！”果果站了起來，哼着聲道：“算了，不跟你扯這個了，趕快殺了王海生吧，陳不易還在等你的消息了。我先撤了，從今天起，我就能回到陳不易的身邊了，咱們以後少不了見面，你也自求多福，不要再招惹我。”
說完以後，果果便離開了包間，将沙發上的王海生留給了我。
我看着依舊沉睡着的王海生，一片沉默。
他還不知道自己要死了。
“龍爹？”大飛輕聲叫道，顯然在提醒我該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