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象被我打了個半死,肚子還疼得要命,可他卻笑得很開心,笑得在地上打滾,因為在他看來,我是全天底下頭一号的大傻瓜。
可是他也說得沒錯,殺手門的人一向很硬,六牛自從被捕以後,其實劉大海什麼手段都上過了,就是從他們嘴巴裡面套不出半個字來。他們也是真不怕死,被劉大海逮捕的殺手門成員,甚至有扛不住逼供而選擇自殺的。
甯肯自殺,也不透露半點信息!
又怎麼指望風象帶我去他們的據點呢?
可他明明不肯就範,之前又為什麼假裝同意,就是單純想玩一玩我麼?
似乎知道我的疑惑,風象直接給了答案:“那是因為,我死也要死在外面啊,外面的世界才更自由!”
風象一邊說一邊笑,還在地上滾來滾去,顯然十分開心。
而我氣得七竅都要冒煙了,恨不得當場就把風象殺死。真的,如果我在這裡把他殺了,然後就地一埋,全天底下根本沒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沒什麼,我在姑蘇城關系這麼硬,徐前進和慕容雲會幫我搞定的!
但我最終還是沒有下手,因為我記得二叔給我設的底線:不要殺人。
“滾,你給我滾!”我沖風象咆哮:“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在我的世界裡永遠消失!”
“哎,你不殺我啊?”風象奇怪地看着我,接着又苦笑着說:“哦對,你給我吃了七步斷腸丸嘛,殺不殺我,三天以後都要死的!”
我不說話,恨恨地看着他,再次冷冷說了一聲:“滾!”
風象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捂着肚子、滿頭大汗地往馬路上走去。我的車子就在路邊擱着,他肯定是不能開的,繼續沿着馬路往前走去。這是一條鄉道,不遠處有點燈光,應該是個村子,風象就朝那個村子走去,打算解決一下食宿問題,順便找個地方等死。
他并不知道的是,我已經悄悄跟了上去。
風象一邊走,一邊捂着肚子哎呦呦叫,巨大的疼痛讓他寸步難行,但他還是很努力地往前走着。二十多分鐘後,風象終于到了一個村子,村口就有一家亮着燈的診所,風象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風象就罵罵咧咧地出來了,除了之前被我毆打過的傷外,他的肚子已經不疼了,那些傷對他來說也不叫事,所以看上去就像正常人一樣。
“什麼七步斷腸丸,我呸!”風象罵着:“差點吓死老子,結果吃了個去痛片就沒事了,他媽的老子都準備給自己準備棺材去了……”
風象罵着罵着,卻又笑了起來:“老子自由啦,哈哈哈!”
風象繼續往前走去,沒走兩步又看到輛面包車。
面包車的旁邊就是一家農戶。
風象靈機一動,一腳就把農戶的門踹開了。我卻摸出鑰匙,打開面包車的後備箱,悄悄藏在裡面。不一會兒,屋子裡響起哭聲、叫聲和嚷嚷聲,風象拿着車鑰匙出來了,開着車飛快地離開了這個村莊。
風象十分得意,一邊開車還一邊哼歌,完全不知道後備箱裡藏着個我。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包括那間診所和這輛面包車。我早知道風象不會就範,通過這樣的法子繞了一下,讓風象以為自己平安脫身,這樣我就能跟他到殺手門的老巢了。
——我未必有多聰明,比我還聰明的肯定大有人在,什麼陳不易、徐前進就比我厲害多了,但要玩玩風象這種人還是沒問題的!
藏在面包車的後備箱裡,我當然一聲都不會吭,再者又是晚上,除非風象仔細搜查,否則肯定覺察不到我的存在。我一動不動,就連呼吸都輕輕的,像是冬天蟄伏的蟲,到後來我甚至盡量不呼吸了,因為我經常練鍛體拳,兩分鐘才呼吸一次。
這個機會實在來之不易,我不想就此錯過,更不想捅婁子。
風象一邊開車,還一邊給黑風打了一個電話,說他自由了,馬上就會回去。
見到黑風和闫玉川,就能見到老乞丐,就能見到程依依……
我強壓着自己内心的激動,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更不讓自己輕易地去呼吸。因為每一次呼吸,都有可能給我帶來生命危險。在這種高壓之下,強迫自己不去呼吸,我的“龜息”功力竟然又進步了,再度硬生生往前進了十秒!
如果此時的我再配合鍛體拳練習的話,實力必會再次進步,達到黃階下品水平,都是很可能的一件事情!
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喜事,可能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吧,人生總有種種奇遇,而且是可遇而不可求。誰能想到我在這小小的、充滿危機的面包車後備箱裡,實力還會上升一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