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古家在背後幫襯着他。”司機師傅低聲說道:“有了古家的支持,何愁登不上巅峰呢,想當市委的一把手都可以啊!”
古家在錫城是個很大的家族,掌控着當地許多政治、經濟上的資源,地位相當于康都的陳家、姑蘇的慕容家。這事,之前就聽代正武說過,不過我也沒當回事,畢竟我也不打算在錫城混。
現在聽出租車司機一說,我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那個大隊長古海峰,他也姓古,不知道和這個古家有沒有關系?
他的年齡在三十上下,年紀輕輕就能坐到大隊長的位子,除了自身能力比較優秀之外,沒有關系也不可能吧?當然,這個念頭隻是在腦海裡一閃,他是不是古家的人,其實和我沒有關系。
車子很快就進了錫山區,這個地方地如其名,古代就是産錫的地方。既然有錫,為何取名錫城?出租車司機告訴我,據說古代的兵器都由錫器打造,那時天下大亂,錫礦幾乎都采完了,所以才改了這個名字,意指“天下無兵”的意思,所以錫城又是和平的象征。
出租車司機按着我的指示,慢慢越開越偏,最終來到一處村莊。
這可不是城中村,而是城邊村,真正的貧苦之地,這才晚上十點多的樣子,整個村子已經很安靜了,路燈都沒幾盞,偶爾傳來一聲狗叫。
錫城如今是隐殺組的地盤,二條作為殺手門的成員,非得藏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不可。我讓司機把車停在村口,然後步行進入。紅雲告訴我說,按着路邊數大槐樹,數到第八棵時,正對着那家就是二條所住的地方了。
我一直數,數到第八棵,果然正對面有個宅院,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宅子。
一想到二條就在裡面,别提我有多興奮了,立刻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宅院門口,“咣咣咣”地敲起門來。敲了半天,卻沒任何回應,我的心中奇怪,難道二條不在家嗎?
接着又反應過來,二條耳朵不好,根本聽不到敲門聲。
我正想大叫幾聲,突然想給二條一個驚喜,便攀着院牆爬了上去。這個宅院的牆是磚砌的,表面凹凸不平,所以攀登十分容易,不用幾秒,我便爬到牆頭。此時明月當空,餘晖撒在我的身上,我低頭往下一看,就見院中站着一個青年,正使着一柄雪亮的殺豬刀,唰唰唰、唰唰唰地劈個不停。
青年正在練刀,刀法娴熟、行雲流水。
不是二條,還能是誰?
即便是天分奇高的二條,也是需要時常練刀的啊,果然成功不是那麼容易就得來的,擁有百分之一的天賦,更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看到二條,我按捺不住内心的興奮,當時就站起身,并且出聲叫道:“二條!”
二條的耳朵十分奇怪,大部分聲音是聽不到的,除非是他信任的人說話,他才能夠聽到。
很榮幸,我也是他信任的人之一。
剛才敲了半天的門,二條愣是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光着脊背在院子裡練刀,十分投入也十分認真。雖然已是深秋,天氣也微微有些泛涼,不過二條還是練得汗流浃背。
而且别看他瘦,一塊多餘的贅肉都沒有,這個身體充滿雕塑般的美感,再挑剔的藝術大師看到他都會忍不住驚歎出來!
我一叫二條,他馬上聽到了,立刻循聲朝我這邊看來——現在是晚上,也沒什麼燈光,所以能看到我——同時十分驚喜地說:“張龍,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所以來找你呗。”
看到二條,我的内心十分愉悅,忍不住想和他開幾句玩笑。我縱身一躍,便從牆頭跳了下去,二條也收了刀,欣喜地朝我奔過來,握着我的手說:“天啊,真不敢相信你能來,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我們也太有緣了吧……快往裡面請,我剛準備了一壺好酒,正愁沒人陪我喝呢!”
其實是紅雲告訴我,我才找到這裡來的,不過二條并沒多問,他就是覺得我們有緣,并且心有靈犀才見面的。在康都城郊外的墳圈子裡,在擊殺闫玉山的戰場上,我們不都是憑着‘有緣’才見面嗎,二條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是無意中走到這的。
我也并不着急,反正已經見到面了,慢慢再說紅雲的事呗。
跟着二條進了屋子,這裡的陳設十分簡單,幾乎就隻有一張床、一面桌和一盞燈。二條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再多的現代科技也用不了,所以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二條一個人住時,連燈都省去了,因為越是黑的地方,他就越看得清楚——跟貓頭鷹似的。
因為我來,二條才開了燈。
燈光十分微弱、黯淡,這樣一來我倆都能看清。
桌上果然擺着四個涼菜,還有一壺沒有商标的酒,就是很普通的塑料壺,不知在哪打的散酒,準備一個人小酌一會兒。我過來了,二條十分開心,完全按捺不住喜悅,匆匆忙忙地準備筷子,同時給我倒上了酒,還念念叨叨地說:“這酒是在村頭打的,我已經嘗過好幾次了,确實非常好喝,你可以來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