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頓時蒙上一層陰影,心想田隊長這樣還能聽我的麼?
雖然古海峰說得信誓旦旦,可我和田隊長說到底不熟啊,究竟能不能信任他呢?我正想着,代正武突然指着我說:“這是張龍,你們認識一下,以後在工作上也有交集。”
田隊長笑着說道:“知道,剛才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哦?”代正武的眼神一閃:“已經見過面了?”
田隊長說:“是的,龍哥剛才繞着整個村子跑步,所以我有幸先見了他一面。”
代正武點點頭,畢竟我是出了名的勤奮,自從來到這就沒有一天不練功的,早晨起來跑步簡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代正武又随便說了兩句,就讓我把田隊長送出去。
我送田隊長出了門,兩人好像心有靈犀似的,沿着小巷慢慢往前面走。
“龍哥,就到這吧。”走到路口,田隊長終于停下腳步。
“好。”我點點頭。
田隊長似乎知道我等什麼,直接說道:“龍哥,你是古海峰的朋友,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忙的。但我上有老、下有小,所以無論我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考慮我個人的安危,如果危險系數太大的話,我一定會放棄的,希望你也不要逼我。”
“嗯。”我輕輕地應了一聲。
田隊長的話裡挑不出任何毛病,這也是作為一個自然人應該有的原則。
可我仍舊憂心忡忡,田隊長的人品當然沒有問題,可我能看出來他不是古海峰那種能夠豁出一切的人。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上有老、下有小,每做一件事情都要慎重考慮,不光是不能把命丢了,更不能把工作丢了,他正處在中年,不像古海峰正年輕,沒有從頭再來的資本了。
這樣的他,會堅定地站在我這邊嗎?
二條來的那個晚上,我要讓他把人全部撤走,被他以“不能擅離職守”的理由拒絕咋辦?
至少目前看來,田隊長對我的态度是:會盡力幫我,但不會無條件幫我。
那在二條的事情上,他是否會幫我呢?
我弄不清楚,也不敢輕易冒險。
在短時間内要和田隊長把關系搞得更好,似乎也不太可能了。
事情顯然陷入僵局。
面對一個能信任、但又不能徹底信任,能幫忙、但又不能全力幫忙的田隊長,我深深感覺到了“雞肋”的滋味是什麼,進又不能進,退又不能退,确實讓人着急、焦慮。
但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的安排一向神奇。
這天中午,我正午睡着,就聽院子裡傳來“砰砰砰”的聲音,還有聲嘶力竭的哭聲。我吃驚地坐起身來,通過窗戶往外一看,就見田隊長正跪在院中,沖着代正武的屋子磕頭、哭嚎。
“武哥,我求求你了……”
出了什麼事情?
我的内心滿是驚駭,立刻翻身下床,推開門出去看。
院子裡已經站着一些人,都是隐殺組的成員,指着田隊長竊竊私語,就連紅雲都驚訝地看着他。田隊長哭得凄惶,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不知發生了什麼悲慘的事,不斷磕頭、不斷哀求。
我随便抓住一個旁邊的人,問他怎麼回事?
這人告訴我說,田隊長的母親突然重病,田隊長要回家看望,但是武哥不肯。
與此同時,屋子裡面果然傳出代正武的聲音:“我已經派人過去你家照顧你母親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裡情況有多危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走了誰統領那支刑警隊呢?”
田隊長依舊“砰砰砰”地磕頭:“武哥,我是真的不放心,求你讓我回去看一看吧,隻要我媽沒事,我立刻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