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人面面相觑,同時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我是誘敵深入,獨臂刀也是刻意話多,都想引誘對方上當。
我們兩人都得逞了,同時也都上了對方的當。看看,我們不僅武力相當,就連腦子裡想的都差不多,我真是第一次碰到和我這麼相像的人!
我們兩人都受了重傷,都在喘着粗氣,一時間誰也沒動,而且也動不了。獨臂刀的胸前鮮血彌漫,我的小腹處也殷紅一片。我想劫持獨臂刀,但是現在看來不可能了,除非我能再狠狠地砍他一刀。
我正琢磨着下一步該怎麼辦,就聽旁邊腳步聲起,竟然是玉箫公子沖了過來!
玉箫公子手裡還提着一根新的玉箫,這家夥的玉箫似乎層出不窮,第一根被羅子殇砍斷了,第二根被我砍斷了,竟然還能拿出新的。玉箫公子雖然一樣受了重傷,但他止過血、包過紮,體力還算恢複了點,如果他這時候趁機傷我,那我就倒黴了。
我一咬牙,立刻轉身,一刀朝着玉箫公子劈去。
玉箫公子趕緊舉蕭就擋。
“铛”的一聲,玉箫公子手裡的蕭應聲而斷,不過我也力氣有限,畢竟受了重傷,威力不像之前那樣,飲血刀隻是劈斷玉箫,就沒法再往前了。即便如此,這一刀也震得玉箫公子雙臂發麻,甚至“咣”的一聲摔倒在地。
我又回頭去看獨臂刀,能挾持他還是要挾持他的。
獨臂刀沒有我這麼強烈的求生欲望,因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的,此時已經坐倒在地,面色痛苦地捂着胸口,一時半會兒顯然站不起來。我也受傷不輕,随時都要跌倒在地,不過我還是強忍着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持着飲血刀,朝着獨臂刀走了過去。
他是我逃出容錦城的唯一希望了。
否則,外面那一票武警,絕對是我對付不了的。
抱着這個信念,我也要劫持了他啊!
可惜就在這時,玉箫公子又朝獨臂刀爬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扶着獨臂刀,問:“刀哥,你怎樣了?”
顯然,玉箫公子知道我想要幹什麼。
“沒事!”在玉箫公子的攙扶下,獨臂刀艱難地站了起來,同時持刀對準了我,準備迎接我的第二次進攻。
玉箫公子也是一樣,并且又從腰後摸出一根新的玉箫,顯然要和獨臂刀聯手來對付我。
他們兩人身受重傷不假,可是我也有傷,我怎麼鬥得過他們倆!
上去的話,不是死路一條嗎?
不能這樣,肯定不能這樣。
我一咬牙,轉身就往外跑,不管外面是什麼情況,都比立刻死掉的好。有個經典難題,說前有狼後有虎,該怎麼辦?現在有答案了,哪個能活久點,就往哪走。
我知道外面有一票武警正在埋伏,可是相比現在就死,我還是希望一會兒再死。
我一手持着刀,一手捂着肚,步伐艱難地往外走着,鮮血不斷從我指間流出,滴滴答答淌在地上。
我踉踉跄跄地往外走着,就覺得痛苦極了,腦子也暈,随時都要栽倒在地。走到休息室門口時,身後還傳來玉箫公子得意的笑:“你以為你出去就不用死了嗎,外面還有一票武警在等着你!”
我當然知道,可我知道就不用去了?
我沒理他,仍舊往外走着,暈暈乎乎、一步三晃,鮮血已經殷紅我的整個小腹。
出了休息室,來到候機大廳,這裡十分空曠,一個人都沒有。沒有旅客,也沒有工作人員,打掃衛生的大媽都不見了。為了抓我,玉箫公子和獨臂刀也是煞費苦心,支開了多少人,耽誤多少航班!
我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罪人,真是對不起其他的旅客……
我也不知道那些武警藏在哪裡,反正就是艱難地往前走着,能活一會兒是一會兒吧,沒準奇迹馬上就發生了。沒準一會兒天上又飄下紅色花瓣,殺手門的紅花娘娘又來救我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懷疑她真的想收我當徒弟,畢竟我也算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了。
我往前走了一路,鮮血就滴了一路,眼看着就要出去大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