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場裡殺豬宰牛,牲畜們嗷嗷地叫,還挺熱鬧,好一片人間景象。
身後的幾個人仍舊窮追不舍,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往前飛竄,穿過一個又一個的檔口,屠夫們似乎司空見慣,也不理會我們的追逐戰,淨忙活手裡的那隻牲畜,一刀下去,放血、清内髒,有條不紊,腳下滿是血水。
我穿過其中一個檔口時,突然大吃一驚,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吃驚地看着站在其中,手持剔骨刀的屠夫。
他正在殺一頭豬,可惜怎麼殺都殺不好,就好像眼睛有毛病似的,一刀出去總是宰不到關鍵部位,搞得一頭倒吊的豬十分痛苦,哀嚎不斷。
胸前的白色圍裙,已經被血染成紅色。
“二條?!”我吃驚地叫着。
沒錯,眼前這個屠夫就是二條,之前尋到南宮卓是戰斧卧底的證據之後,他和紅雲就徹底失蹤了,誰都聯系不上,原來是回老家了,還幹起了老本行!
仔細想想,我和趙虎第一次找二條時,好像就是這個屠宰場,就是這個檔口……
那時的他,也是這樣一刀一刀下去,但總是殺不死豬。
看到二條,我當然興奮極了,雖然我也沒刻意地找過他,畢竟紅雲和他在一起呢,怎麼都不會吃虧的,但是再看見他,确實挺激動的,立刻就喊了他。但他好像聽不見我說話,仍舊揮舞着手裡的剔骨刀,去砍那頭嗷嗷直叫的豬。
但他怎麼都砍不到脖子,純碎亂砍一統,我估計豬都崩潰了,豬要是會說話,肯定哭着對二條說:“求你别折騰我了,給我來一刀痛快的吧!”
關于這一點,我早就聽趙虎說過,二條砍豬不行,砍人才行,因為人有殺氣,而豬沒有。
二條如果不戴墨鏡,隻能根據殺氣出刀,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沒有任何改變。
“二條、二條!”我又叫了兩聲。
二條仍舊沒有反應,一副木木的、呆呆的樣子,似乎聽不到我說話。
聽不到?
不可能啊,二條雖然耳朵不好,可我說話他是能聽到的,因為他有個怪毛病,隻能聽到信任的人說話。
“二條!”我又叫了一聲,二條依舊沒有什麼反應,我有點急,伸手去他眼睛下面晃。
但他還是老樣子,呆呆地砍着豬。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噼裡啪啦的腳步聲,原來是那幾個人追上來了。
“張龍,你跑不掉的!”
“張龍,乖乖跟我們回去吧……”
幾個人迅速圍住了我,殺氣騰騰地看着我。
直到這時,二條似乎才有了點反應,擡起頭來警惕地“看着”四周。說是看着,其實就是感應到了殺氣。
但我根本沒理會四周的幾個人。
“二條,你真的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了嗎?”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和二條有過幾次摩擦,在康都的時候是因為紅雲,但也不至于聽不到我說話。後來就是因為南宮卓了,為此我倆甚至打了一架,後來在吉爾那裡找到南宮卓是戰斧卧底的證據,二條徹底沒話說了,但那時候,我們還能正常交流,他仍舊把我看做值得信任的朋友。
但是現在,他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
二條果然還是沒什麼反應,隻是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中的剔骨刀也慢慢舉了起來。
周圍的幾個人沒把這個屠夫放在眼裡,注意力仍舊在我身上。
“張龍,我們他媽的和你說話呢,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四周的幾個人迅速朝我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