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他的身後,和他四目相對。
陳近南隻看了我一眼,并未和我說話,而是繞過去,走向陸飛越和黃玉山。
陸飛越已經死透了,整張臉都被阿爾瓦打開了花,黃玉山撲在他的身上,正“嗚嗚嗚”地哭着。雖然陸飛越之前傷了黃玉山,可那畢竟是她的丈夫啊,怎麼可能不難過、不心疼。
陳近南蹲下身來,一臉哀傷地看着陸飛越,長歎了一口氣後,又拍了拍黃玉山的肩膀,輕聲說道:“對不住,我來晚了!”
以陳近南的身份,向一個屬下說對不起,真的十分難得。
黃玉山沒有說話,仍舊不停地哭着,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腸寸斷。
陳近南也不再說話,就陪在黃玉山的身邊,他雖然沒有哭,但是眼圈也發紅了。
我并不覺得陳近南是僞善,雖然我沒怎麼和他接觸過,甚至現在和他鬧得很僵,但他給我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錯。就包括吳悠那件事,他也沒覺得我做錯了,隻是怪我沒提前和他打招呼,就擅自把吳悠給殺掉了。
我相信,陳近南真的是個至情至性的人,否則他真領導不了這麼大的隊伍、那麼多的豪傑!
現場依舊殺成一團,戰斧的人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亡着,現在沒人顧得上我,也沒人看我一眼。按理來說,現在是我離開的最佳時機,否則我再想走就走不掉了……
——剛才陳近南可是說了,洛杉矶的慘案和拉斯維加斯的宣戰,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戰斧的陰謀,殊不知都是我一時疏忽才造成的……
陳近南要是知道真相,會怎麼對付我呢?
理智告訴我,現在應該走了,這會兒走了沒人注意得到,我還能去繼續尋找南王等人。但我的雙腳又挪不開步,總覺得自己要是這麼走了,就有點太不是東西了……
所以我一動不動,定定地站在一邊。
“南哥!”黃玉山突然哽咽地叫了一聲。
“我在!”陳近南立刻應道。
“我要他死!”黃玉山惡狠狠地說着,回頭看向對戰之中的阿爾瓦。
“當然!”陳近南立刻站起身來,回頭看向仍在對戰的人群,冷冷說道:“阿爾瓦,我要活的!”
幾個華人正在圍攻阿爾瓦,我不知道他們的實力,但是看着應該挺強,阿爾瓦又受了重傷,當然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不過片刻的功夫,阿爾瓦就被擊敗了,接着幾個人強按着他,将他押了過來。
還是那句話,群龍若無首,軍心必大亂。
之前陸飛越一死,興門這邊就大亂了,死的死、逃的逃,現在輪到戰斧,阿爾瓦一被擒,戰斧的人立刻慌了,哪還有心思繼續戰鬥,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不一會兒就被興門的人給殺光了。
偌大的一個廠房大院,就隻有興門的人還站着了,他們獲得了勝利,但是無人歡呼,也無人鼓掌,甚至一個露出笑容的都沒有,因為還有許多同門兄弟躺在地上。
衆人都冷冷地盯着阿爾瓦,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
阿爾瓦被人強押着,卻還很不服氣,梗着脖子大叫:“陳近南,就算你殺了我,你也不會好過的!這是霸國,是戰斧的大本營,輪不到你們興門在這撒野!”
“我還偏偏就撒野了,而且一撒就是十幾年!”
确實,興門從式微到崛起,再到如今在世界上的輝煌,就是這十幾年來的事。
說完,陳近南猛地一腳踹出,阿爾瓦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正跪在陸飛越的身前。
阿爾瓦當然不想給陸飛越跪,強撐着要站起來,但是幾個華人死死地按住他的腦袋,不讓他動彈半分,強行讓他跪着。
“殺了他……殺了他……”黃玉山流着眼淚,咬牙切齒地說着,若非她受了傷,肯定會親自動手的。
陳近南強壓着内心的火,一步步走向阿爾瓦,一把抓住阿爾瓦的頭發,惡狠狠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阿爾瓦嘴角撇出一絲冷笑:“沒什麼好說的,盡管殺吧!這場戰鬥既然是你們挑起來的,做好應有的準備就可以了,戰斧是不會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