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從元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多謝夫人體諒。”
他摟着林霜兒往那輛鑲金嵌玉的大馬車走去,剛剛還埋首在他懷裡的林霜兒迅速擡眸瞥了我一眼,眼底滿是得意之色。
我淡然一笑,轉身向後面的小馬車走去,并沒有将她的挑釁放在心上。
可紫煙卻為我打抱不平。
“夫人,這霜姨娘也忒沒規矩,那是您的馬車,她怎能逾越。”
封閉的馬車裡,紫煙終于忍不住皺眉嘟囔。
我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稍安勿躁,她不懂事,會有人教她規矩的,不必你我操心。”
紫煙依舊眉頭緊鎖,眼中難掩擔憂之色。
到了宮門口,林霜兒很自然地挽住沈從元的手走在前頭。
她的貼身嬷嬷故意将我與他倆隔開距離。
紫煙按捺不住又想發作,我抓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默默地走在後頭。
這是皇宮,最講嫡庶尊卑的地方,我不信皇後會不管束她。
但我沒想到,皇後竟也如此不明事理。
偌大的坤甯宮中,皇後隻準備了三把椅子。
行禮過後,林霜兒就搶先坐在了沈從元的身邊,我隻能跟宮女們一樣,站在一旁。
見我吃癟,皇後與林霜兒對視一眼,表情很是得意。
大殿裡安靜得針落可聞,沈從元這才感覺到氣氛不對勁,沉聲道:“夫人來坐這吧,我還要面見聖上,就先走了。”
說完,他連忙起身給我騰位,與皇後行禮告退。
見沈從元幫我解圍,皇後和林霜兒的臉色都不好看。
我從容不迫地與她們周旋,直到沈從元回來,才終于走出坤甯宮。
短短一個時辰竟比罰抄經書一整天還要累。
回程時,我依舊一個人坐在小馬車上,陷入沉思。
皇後是敵是友,我已明了。
皇上初登基,她的母族是新貴,而我宋家是舊臣一黨。
新貴和舊臣向來水火不容,皇上安排我與沈從元的婚事,也是為了能讓新舊兩派之間能夠和睦相處。
可惜皇後并不懂得皇上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