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吳昊壓根沒察覺到我的異樣,他當時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在地上躺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眼看就要走到他身邊,給我急的都想跳樓了,我當時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拼了命的沖吳昊喊了聲:“耗子快跑!”
吳昊可能被我這一嗓子喊懵了,他‘撲騰’一下坐起來,看我拎着把菜刀,他就一臉茫然的問我:“言哥你這是幹啥呢?”
不光是他,連我自己都有點懵了,就感覺自己是真牛逼啊,嗎的,老子果然跟别人不一樣,别人被上身了都跟瘋狗似的,我卻可以保持清醒,甚至還能奪回身體的部分控制權。
心裡多少有點竊喜,但更多的還是慌張,我剛想告訴吳昊我是被鬼上身了,讓他趕緊跑,但這時候我發現自己又說不出話了!
很快,那種做夢時被魇到的感覺又冒了出來,緊随其後的,是一大堆恐懼、焦慮、不安、絕望的情緒一同湧進了腦海。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是蒙的,大腦就跟宕機了一樣,這些負面情緒讓我整個人都差點崩潰了。
不誇張的說,如果面前出現一輛卡車,我絲毫不懷疑自己會立刻鑽到車輪子底下去。
其實我很清楚這些負面情緒不屬于我自己,都是身上那東西帶來的,可我内心深處還是忍不住想哭,就連大腦也不受控制了,不停去回憶從前的傷心事。
失業時的迷茫也好,得知死期時候的絕望也罷,甚至還有看見自己墓碑時候的惶恐不安,這些情緒仿佛被放大了一千倍一萬倍,不停在我腦海中翻滾,直到将我的意識碾碎為止。
仿佛耳邊有個聲音一直在對我說:“這一世太累了,不如就這樣結束吧,結束之後就再也沒有痛苦了......”
我在心裡一直告訴自己不能放棄,不能相信,這是那東西在騙我,可本能根本抵擋不了這攝魂般魔音的侵襲,隻能任由意志一點一滴的消失殆盡。
意識喪失的前一刻,我看見自己拿着那把泛着寒光的菜刀,毫不猶豫的抹向了自己的脖頸。
都說人死之前,往事會想幻燈片一樣在眼前過上一遍。
所以我也做了個很長的夢,不出所料,夢裡我又見到了瑩瑩,吳昊,還有許許多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不同的是,這次的夢境比以往更長,畫面卻更加的模糊,在夢裡除了曾經的記憶,我還隐約的看見了一個身着白衣的女人身影。
記憶裡有許多關于她的畫面,似乎很久以前她就在我身邊,兩個人一起喝茶、聊天、看風景,也在許多地方留下過足迹,無論是冰天雪地還是熱帶雨林,亦或是星辰大海和茫茫戈壁。
我不知道她是誰,也看不清她的臉,卻對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她抱着一個人的身體,走在一個昏暗破敗的建築裡,越過長長的走廊,邁過陡峭的樓梯,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進到一個陰森的房間,把懷中那個人放進一副冷冰冰的棺材裡。
她在棺材旁站了許久,然後毅然的轉過身,在茫茫的黑暗中隐匿了身形。
我清楚看見,那副棺材旁有八個人席地而坐,他們就像雕塑般一動不動,仿佛是已經死去了很長時間的屍體。
隻是黑暗中偶爾會閃過一絲鬼火,眨眼睛,鬼火熄滅,整個屋子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第191章
我不知道掐人中這個搶救方法是誰發明出來的。
但經曆過的人肯定清楚,那滋味一點都不好受,被掐的時間長了,整個牙花子都是一種酸脹麻木的狀态,我甚至一度認為被掐的人是硬生生疼醒的。
可青青不這麼認為,她一邊掐着我的牙花子,一邊還扇着我嘴巴子,嘴裡還嚷嚷着:“顧言,醒醒啊顧言,你趕緊給我起來啊!”
意識恢複的那一刻,我腦袋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的,渾身上下就沒有不難受的地方,哪怕聽見了青青的聲音也根本不想睜開眼睛。
但這女人壓根沒有停手的意思,一邊扇我嘴巴子一邊在我耳朵邊嚷嚷,這給我煩的啊,實在受不了噪音和暴力的雙重打擊,我強忍着睜開眼睛,從地上坐起來,指着青青問她:“你特麼就不能輕點啊?”
我當時是抱着興師問罪的态度,想問她是不是想趁着我昏迷的功夫,對我進行一波報複打擊,但看清她臉上的表情,我接下來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她眉頭緊皺,一臉的愁容,硬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女兒在醫院診室,親口聽見了自己爸爸癌症晚期确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