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皺着眉頭打量我,片刻後忽然幽幽歎了口氣:“我也年輕過,民國二十七年我在徐州,跟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兩情相悅,都快到私奔的程度了。
結果五月徐州淪陷,一場大戰打的人仰馬翻,城中百姓死的死逃的逃,那位姑娘也生死不知,從此再無音訊。”
我說不對啊,你這麼牛逼還護不住一個小姑娘?
申公一副不太愛搭理我的樣:“你懂個屁,我那時候才二十多歲,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巫族,爺爺也從來沒透露過自己的身份。
而且她是人,我是巫,我倆的事爺爺從一開始就反對,要不然能說私奔麼?”
說完這句話他又搖頭歎息一聲:“哎,可能這就是命吧。”
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傷感。
眼見他情緒有點低落,我也隻能把話題引下去:“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爺爺一看中原淪陷的太快,就帶着我們舉家搬去大馬。”
申公似乎在回憶吧,說話慢悠悠的:“結果剛安生沒幾天東南亞也打起來了,沒辦法隻能搬到美國,直到八十年代父母去世我才回來。
至于結婚生子,呵呵,洋妞玩玩還行,你覺得我可能跟她們結婚麼?”
我沒想到申公竟然是個海龜,但我要問的不是這個啊!
第963章
于是我又問他:“那回國之後呢?單身這麼多年,你就沒想過找個妹子結婚、生個孩子啥的?”
他還是搖頭:“算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而且到了這個年紀,兒女情長已經無所謂了。”
聽他說完我心裡踏實了不少。
但還是試探着問他:“你确定你這輩子都沒結過婚、生過孩子是吧?”
申公皺着眉頭看向我,但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你他嗎不會以為咱倆有血緣關系吧?”
還沒等我說話,他臉上就露出了特嫌棄的表情:“少惡心我啊,就你這樣的也配當我兒子?我兒子是誰都能當的?”
我罵了句操,那你總讓我管你叫爸爸幹啥?
申公‘呸’了一聲:“我幫了你這麼多次,别說讓你叫爹,喊爺爺我都覺得虧!”
“卧槽,誰他嗎願意當你兒子!”
我也沖他喊:“你說你是世界上最後一個巫,那我是咋生出來的?
“誰知道你是從哪塊石頭裡蹦出來的。”
申公直撇嘴:“找你爸問去,别跟我這碰瓷啊,再套近乎我他嗎一腳踹死你!”
他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人直接消失了。
我倒是不生氣,甚至還有點慶幸。
這幾天申公總占我便宜,閑着沒事讓我喊爹也就罷了,昨晚還當着張琪師父的面說我是他兒子,我還以為他在暗示我,想跟我攤牌,告訴我其實他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
得虧是我自己想多了,他要真是我爸,我都不知道怎樣面對我倆的關系。
那麼問題來了,我親爹親媽到底是誰呢?
越想越煩躁,感覺腦瓜子挺亂的,我打開房間門,想去樓道抽根煙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