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哪裡蹊跷了?”
申公眯着眼睛,用那種陰恻恻的語氣說:“我說了,無相鬼那種東西我也隻是聽說過,可他劉遠山就是個普通判官,那他是怎麼知道無相鬼這東西存在的?”
我覺得他這問題問的有點離譜:“你是不是腦瓜子有坑?冥府留下的人就待在松江司,那無相鬼肯定也在,成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傻子也應該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啊。”
可申公還是搖頭:“不,你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無相鬼,之所以叫無相,就是因為它沒有任何形體存在,你用陰陽眼可以看到普通鬼魂,但陰陽眼對無相鬼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最多最多,你能在無相鬼出現的時候察覺到它身上的陰氣,但松江司本來就是陰氣森森的地方,那這一點假設也就不存在了。”
我還是覺得有點離譜:“你是不是想多了?人家劉遠山好歹是個判官,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哪怕是冥府過來的人多少也得給人家幾分薄面,那人家把無相鬼的存在告訴他不是很正常嗎?我看就是你太多疑了。”
申公‘嗯’了一聲:“行,就算是我多疑,冥府的人把無相鬼的存在告訴了劉遠山,可按照你的說法,劉遠山說他可以跟無相鬼通靈,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還是那句話,判官就是判官,說破大天他也隻是個判官,像無相鬼這種在冥府也能算是寶貝的東西,能輕易交給一個判官來使用它?打死我也不信。”
他這麼一說,我才覺得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
不過我也沒太擔心,想着大不了就是劉遠山撒了個謊,随便找了個借口騙我,等回去之後把我的行蹤報告給冥府。
可那又能怎麼樣?有申公在我旁邊,除非他段天親自出手,否則在天道的制衡下,我就不信冥府那些人能把我倆的鳥兒給咬了去。
所以我也沒在意,随意揮揮手:“無所謂,是真是假,看他明天會不會來就知道了。”
申公又是一聲冷笑:“來他是肯定會來的,但他是自己來,還是帶着冥府的大批人馬過來,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嗤笑一聲:“那也無所謂,就算劉遠山真的帶了一大堆冥府的人來,可一晚上的時間也足夠咱哥倆在工廠外圍布下好幾個上古之時的兇陣法了。
像什麼四象誅魔法陣啊、八兇天火大陣啊都可以用上一用,一來可以玩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給冥府那些人吃波大的,二來就算用不上,也能加強加強你這個工廠的外圍防禦,何樂而不為呢,你說是吧?”
孟道長的聲音忽然從頭頂某個方向傳來:“對,還有祖師爺留下的誅仙大陣,也可以用上一用。”
第1859章
我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擡頭看。
嚯,好家夥,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這工廠的院子裡有一座變電塔,而孟道長此時就在那變電塔的塔尖上盤膝坐着。
紙人化作一張薄薄的紙片,此時就挂在塔尖上随風飛舞着,遠遠看去像個白色的引魂幡似的,為這座本就詭異的工廠憑空添上幾分恐怖的氣息。
這畫面給我看的腦瓜子嗡一下:“卧槽,申公序,你還真讓孟無塵跟你當看門老大爺啊?”
申公理所當然的回答我:“呵,以他守鬼門關六百多年的工作經驗,不看大門不是可惜了麼?”
我又問他:“那要照你這麼說,尹無心在山陰城裡做了六百多年的城主呢,你是不是應該請人家過來給你當個廠長?”
沒想到申公竟然特自然的點點頭:“其實也不是不行,等我找到他,會跟他提一提你這個想法的。”
......
我是有點被他給整無語了。
所以也沒再搭理他,直接擡頭扯脖子朝孟道長喊:“您擱那兒盤着幹嘛呢?下來啊,都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了,咱不得好好叙叙舊啥的?”
“叙舊不急,你們先進去,等天亮之後我再去找你。”
扔下這句話,孟道長的氣息再次陷入了趁機,仿佛于工廠周圍這片空間整個融為一體,再也沒有動靜了。
申公表情看上去竟然有點得意:“你看,我就說他看大門有兩下子吧,自從他來坐鎮的這段時間,我這裡就沒鬧過一次鬼、沒進過一次賊,甚至連個耗子都看不見,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