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有點無語了。
還是那句話,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方式自然不同。
其實在我的想法中,冥府它就不應該存在,人的命運不該由這個組織來評定,因為冥府的那些判官、陰差也是人,是人,他就會有感情,就會有主觀意識,就不可能做到完全公正。
但這話就算跟段天說了也沒用,人家當了這麼多年閻君了,那些場面話、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肯定能找到語言來反駁我。
于是我就沒再吭聲了,順着他說:“那但願吧,我希望能看到那樣的冥府。”
“嗯,終有一天,冥府會變成你想見到的樣子。”
段天說完這句話就沒再管我。
他的身體輕盈的騰空而起,雙腳離地,飄向天池水面。
就在他飛出十幾米遠後,聲音也随之傳到我耳中:“我布下這個陣法還需要很多靈氣,趁着現在太陰當頭,你多凝聚一些太陰之力來我這邊吧。”
“知道了。”
我沖他喊了一聲。
雙眼微眯,我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受頭頂太陰的運行軌迹。
很快,頭頂那輪明月就跟我的魂魄波動成了同樣的頻率,巨量的太陰之力也随之抛灑下來,但很快就被我全部逼出體外,漸漸彙聚到段天身邊。
就在我為段天轉化靈氣的時候,柳長生忽然拍了拍我肩膀:“你今天似乎有點不太正常。”
“我不正常嗎?”
“很不正常,至少你跟段前輩的态度都有點不正常。”
他用那種嚴肅的表情看着我:“你這樣不太好。”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哪兒不太好?”
柳長生直勾勾的看着我的眼睛:“你這種鋒芒畢露的性子不太好,太容易被人看穿你心裡在想什麼。”
我剛張嘴,他就直接擡手打斷我:“别出聲,聽我說就是。
我知道你是想說,雖然你這輩子不到三十歲,可論實際年齡你已經一萬多歲了,我這個活了一百年的小娃娃沒有資格說教你對不對?”
“我沒有這個......”
“我不管你有沒有這個意思,你聽我往下說。”
他這次的語氣變得有點冷:“這跟年紀沒關系,跟活了多久沒關系,你從前不怎麼跟外人接觸,身邊要麼是你姐,要麼是孟無塵、尹無心這種好友,自然不用考慮自己說話得不得體。
但現在不一樣,我們所處的這件事,并不是朋友之間的小打小鬧,也不是幾個門派之間你争我鬥,而是一場錯綜複雜的、犬牙交錯的、有着各自利益訴求的一場變故。
你也好,我也好,段天也罷,哪怕是他申公序,我們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的,都有自己的達成目的,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每個人想要做的事也不同。
在這種情況下,你貿然開口,表明自己的立場跟想法是非常不明智的一件事,你要忍,哪怕跟别人意見不同、想法不同也要忍,因為你摸不透任何人的心思,你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有一天,某個人猝不及防的在背後捅你一刀,這一刀就會讓你萬劫不複,永遠都沒有翻身機會,你明白麼?”
我被柳長生這番話說的有點懵。
想開口問他,但柳長生依然沒給我機會:“别說話,聽我說。
我告訴你顧言,從現在開始,包括我在内,甚至是青青在内,你不要跟任何人說出你心裡真實的想法,我不管你是想殺了心魔也好、滅了冥府也罷,你都不要把它表現在臉上,而是放在心裡,在心裡想好自己究竟要做什麼,然後蓄勢待發,争取成為那個最後的赢家,這才是成大事的人應該有的心理狀态。
就像剛才,你跟段天前輩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在聽,從剛剛那幾句話,我就能聽出你對冥府的不滿,甚至能聽出你想要颠覆整個冥府的意思,我都能聽出來,那段天可能聽不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