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海神的面,燭龍直接将龍蝦的鉗子更擰了下來,一邊放在嘴裡啃,一邊含糊不清的對海神說:“你該不會是幾萬年前被共工氏的人吓破膽了吧?”
“你放屁。”
海神從牙縫裡擠出來三個字兒:“共工氏的那些小娃娃也就是仗着人多罷了,但凡敢和老夫單打獨鬥,老夫肯定一個一個的掐巴死他們。”
“嗨,論人多,你海裡的水族比巫族要對的多,可誰讓你的手下們不争氣、就是打不過人家呢?”
燭龍也借坡下驢:“其實我也是随口一說,畢竟巫早在萬年前就已經滅族了,你禺就算膽子再小也不至于懼怕一個已經滅了的種族吧?”
說到這兒燭龍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哦,也不算完全滅了,這不還有一個小不點巫族麼?怎麼着,禺,莫非你是在怕他?”
也不等海神回話,燭龍繼續用那種調侃的語氣自言自語:“這倒有些可能,畢竟剛在我跟黑狸在一旁偷聽了半天,你剛剛在面對顧言的時候那态度就像面對瘟神似的,恨不得馬上把他給請走才放心。
可他隻是巫族輩分最小的巫啊,甚至巫族滅亡那會兒,他祝融駁連巫族核心巫法的皮毛都沒摸到呢,怎麼着,禺,難不成你怕他突然覺醒骨子裡的某種記憶,突然把共工氏的殘魂召出來,把你的海神殿給掀了?”
我覺得今天的燭龍特别反常。
因為他現在說話的風格以及一舉一動跟平時差距太大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可就是這麼一副不正經的态度徹底把海神給激怒了。
我感覺到周圍的海水漸漸波動了起來,然後我就聽見海神咬牙切齒的問燭龍:“你是故意來這兒挖苦、嘲諷我的?”
燭龍也沒回應,隻是啃着龍蝦的嘴角挂着一絲冷笑。
他這種态度讓海神更激動了:“整個大洋的海族但凡是開了神智的,都清楚海平面上是怎樣的一個花花世界。
你以為我不想讓它們長長見識、開開眼界?你以為我不想讓它們去陸地上發展?你以為我願意讓它們成千上萬年待在這個冰冷、漆黑的大洋裡啃海帶?我之所以約束着不讓他們離開,那還不是因為你?!”
燭龍連頭都沒擡:“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可沒說過不讓海族離開大洋。”
周圍海水翻湧的更劇烈了,連帶着海神的聲音也越來越有沖擊力。
它耳邊那兩條小蛇人立而起,張開大嘴朝燭龍咆哮着:“廢話!要不是當年你帶着三清他們來我的海神殿、強迫我整個海族立下不傷害任何人類的誓言,我海族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幅田地?
你們當年逼我海族立下誓言,就等于剝奪了我們離開大洋的權利,因為一旦海族去到大陸上,但凡和人類起了沖突就隻能任人宰割,連還手的資格都沒有!
是,你想為人類争取發展空間,你想給他們争取漁獵的權利,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這些子民、我海中萬千生靈的感受?它們的命就不是命?它們就活該被人類捕撈、烹食?燭龍,你這叫厚此薄彼!”
第2363章
燭龍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在洶湧的波濤下,他紋絲不動的身軀穩的有些可怕:“還有什麼想說的?來,繼續往下說,趁着這次有機會一吐為快幹脆都說出來。”
“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暗流湧動的海水忽然平靜下來。
就在幾秒鐘之前還怒不可遏的海神,這一刻忽然整個平靜下來:“自打當年你帶着三清找到我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跟你燭龍早就背道而馳了。
你應天地而生,自然要順從天道,可我生于混沌,天道對我來說就是狗屁。
人類不是有句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麼?這就好比我和你,既然道不同,那從今以後還是不相為謀的好,我不管你這次來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也不想去管,我現在隻想讓你帶着這幾個外族人趕緊給我滾出去。”
說完這句話之後,海神肩膀上的靈蛇擺了擺頭。
一直候在一旁的侍衛們跑過來,海神命令它們:“去,把那兩個天心島的魔修帶過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