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膩之後,他索性就用手支着下巴,眼睛盯着我一直瞧。
我毛骨悚然,簡直覺得自己成了狗皇帝解悶的玩意兒。
8
自從上次被皇後邀來共賞《蘆雁圖》之後,狗皇帝已經連着數月都留宿坤甯宮了。
阖宮都在傳,說皇後終于複寵了。
隻有坤甯宮的人知道——哪有什麼複寵,不過是更寵了罷了。
我試驗了幾次,初步确定了修複白釉玉壺春瓶的方案。
一晚,偏殿中。
我點着油燈,全神貫注地繪制着圖紙,全然沒注意身後有人推開了殿門。
直到有人從背後攬住我的腰,我才驚覺——這房子裡竟然多了一個男人。
我瞬間被吓呆。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我耳後的肌膚上,帶着絲絲酒氣。
我渾身戰栗,下意識想呼救,下一秒卻聽到一個沙啞卻熟悉的聲音:
「沉香,朕到處都找不到你……」
狗皇帝?
他怎麼會在這兒?
冷汗頃刻間濕透了我的後背。
我渾身更劇烈地戰栗起來,但勉力将湧到嘴邊的驚呼咽回了肚子裡。
如果此時我呼救,把所有人都引過來,讓他們看到我與酒醉的皇帝拉拉扯扯……
好點的結果——我被賜個名分,在宮裡孤老終生。
但皇帝素來厭惡我。
所以更可能的結果是——我會被扣上個勾引帝王的罪名,然後被草草打死了事。
我這邊方寸大亂,而那顆不安分的腦袋依然在我頸間亂蹭:
「你換了新的熏香麼,好香,梅子味的……」
我心如擂鼓,抖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