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揉睡眼:「皇後娘娘?」
皇後輕聲詢問:「靜宜她……」
「九公主已經好些了。」我趕緊說,「太醫說再靜養幾日,沒準就能大好了。」
皇後輕輕颔首,又問:「陛下今日來了嗎?」
很快她又呢喃着自問自答:「如今前朝為了廢後之事吵得沸沸揚揚,想必陛下忙極了,應當是沒空來後宮的。」
皇後已經好些天沒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了。
見她精神不錯,似乎有好轉的迹象,我也振奮起來:「娘娘,陛下愛重您,一定會為您頂住壓力的。」
她沒有接話,而是突然轉過頭,隔着床帳望向我:
「阿複,你有一雙巧手,能補敝起廢、複舊如初。
「就連你自己呀,也與初見時一般無二。
「我很羨慕你。」
聽到這話,我莫名有些心慌。
我說:「娘娘也與初見時别無二緻,依舊心慈貌美。」
皇後似乎輕笑了一聲。
氣氛沉寂片刻,皇後突然問起那尊白釉玉壺春瓶。
我趕緊說:「我近日裡将它修複得差不多了。
「您想看看嗎?」
皇後說:「好。」
14
我叫醒荔枝換了班,自己冒着風雪去了偏殿。
我将布滿裂紋的白釉玉壺春瓶裝進木匣,盡量把裂痕少的那一面朝外。
将木匣抱在懷裡,我重新踏上了返程的路。
夜很黑。
雪還在落。
路上積雪一腳下去能埋到腳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