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将我的手臂放回原處:「還在生朕的氣?」
我轉過頭,眼神清明地看向他:「那陛下深夜前來,是不生臣妾的氣了?」
他伸手戳了戳我的鼻尖,哼了一聲。
「哦,原來陛下還沒原諒臣妾。」
我重新躺回去,不再說話。
狗皇帝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耳廓,低聲說:「阿複,朕問過太醫了。
「你是因為懷着身孕,五内郁結,所以才會肝火旺盛,狂言無狀。
「朕明白,你之前那樣……隻是孕吐,并不是你不喜朕。
「是朕摔了那盞東青釉荷葉紋杯,讓你傷心了。」
我冷哼一聲,并不言語。
一隻溫熱的大手輕輕放在我的小腹。狗皇帝的聲音越來越低:
「你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必然也是氣話。
「朕知道你心裡有朕。
「你怨朕沒護好先皇後,朕又何嘗不怨自己呢……」
他絮絮叨叨,而我越聽越困,索性頭一歪睡熟了過去。
……
我有孕的消息一經公布。
阖宮嫔妃都送上賀禮,狗皇帝的賞賜也一箱箱地擡進了鐘粹宮。
我心中卻很冷靜。
我早已想明白,狗皇帝會對我服軟,不是因為他在意我,更不是因為我腹中這個孩子。
一切都是因為——我是他的同謀。
先皇後背後有沈家,晏蓉有晏家。
無論愛或不愛,她們本就帶着先天的立場。
從先皇手中接過飽經戰亂的盛朝之後,狗皇帝一邊讓沈晏兩家相互制衡,一邊提拔寒門、廣納賢才,以進一步壓制沈晏兩家。
在數十年的休養生息後,如今的國庫豐盈,海清河晏。
至此,狗皇帝的野心暴露無遺,想要徹底将權柄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