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泥甕紙籮,最污穢的是西邊的一角木床。
床上挂着半卷布簾,惡臭正是從此處傳來。
我探頭去瞧,神色一凜。
那床頭上,竟半靠着一具瘦骨之人。
此刻,那人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瞧,一雙珠子,尤甚明亮。
3
如芒在背,我定了好半天心神才敢往裡去。
心裡默念着,他是癱子,癱子癱子癱子,不能拿我怎麼樣的。
走到床邊站定。
我準備渾水摸魚。
聽聞這盧娘子是被買回來的。
村裡人對她不熟悉。
她為人又水性楊花,想必這董大郎看她一眼都嫌煩?
于是,我捏着嗓子中規中矩的喊了一聲「大郎!」
誰知,話音剛落,床頭那雙明亮的招子就是一眯,放佛射出一道寒光來投注在我身上。
請冷冷的聲音開了口。
一秒将我戳穿,識破了我的身份。
「你不是盧小紅。」
那一瞬間,竟是比被主家發落處置還吓人。
好久,我藏在身後的棒槌被握的死緊。
目光一閃,落在他搭在腰身下,隻見微微雙腿輪狀凸起的薄被上。
我内心暗呼出一口氣。
罷了,他我皆是苦命之人。
「你是誰?」他發問。
我緊張又小心的周旋。
「一個想和你共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