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被賣進了沈家,家主不慈,更是見慣了生離死别。
今日還躺在一張床上的小姐妹,明日很可能便草席一卷被擡出了府。
那時候被沈擴惦記,明知道自己是個仰人鼻息的丫鬟逃不脫,可我還是那樣做了。
就連拿硯台砸他的頭,都是我精心設計過無數遍的。
我隻恨當時那一下子沒要了他的命。
可如今,卻有一個人抱着我說,他沒用護不了我。
他沒用護不了我!
心裡的某一塊突然就被填平了。
原來這個世上,還有人因護不了我而自責。
原來自己也很重要。
活着并不隻是吃的飽穿的暖、沒人打罰、自由自在,還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被人惦念?
夜有些涼,周圍的嘈雜仿佛都離我們很遠。
直到,有石破天驚的男子策馬聲響徹在院外。
「駕!大郎,董大郎,兄弟我一回來就替你抓了個鬼鬼祟祟的小賊,你準備怎麼謝我?」
我回眸一看,隻見門外一身戎裝的男子下馬,手裡緊握着馬鞭,那馬鞭的另一端,可不正栓着逃跑的趙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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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不知是那位婦人開口一串爽朗的笑聲:「瞧這小兩口,這節骨眼上,還抱着呢。」
這下鬧了個大紅臉,我要起身,董大郎卻固執的抱着不放開,過了一會兒,他才将我松開掩在身後。
「今日多謝各位嬸子大娘。」
「謝什麼,盧小娘子整日邀我們擺席吃酒,可不是白吃的,舉手之勞。」
董大郎就跪在地上,還是固執的拱手相謝,還說日後必一一登門拜謝。
我在哄笑聲中扶着董大郎站起了身。
隻見院外的戎裝男子已經大馬金刀的走了進來。
他的氣場就跟廟裡供的關大爺似的,大家頓時都愣了神。
他一拳捶在了剛站定的董大郎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