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辛碎彎腰,将地上那個木偶也撿了起來,仔仔細細的擦掉它身上的髒泥。
可不論再怎麼擦,它也就隻是一塊木頭而已。
殷念難過的抿唇。
壓下眼底湧上來的酸澀感。
當他第一次知道阿席還‘活着’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元辛碎沒轉身,聲音卻傳了過來:“在聽你說傷了你的那個人叫阿席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知道,他不是我的‘阿席’。”
“如果是我的‘阿席’,他(她)肯定會很喜歡你。”
殷念握緊了拳頭。
“它隻是,被惡意灌滿了身軀的‘傀儡’。”
元辛碎終于轉過身,走了過來,擡手撫摸過殷念通紅的眼角。
他輕聲笑:“你哭什麼?”
“念念,我不是那個幾歲的稚童了。”
“我分得清誰是誰。”
殷念看着他,分得清不代表不難受。
隻是他向來面無表情。
這塊木頭,曾經是他精心給‘家人’挑選的身軀。
可最終卻連身軀都沒有保全,他帶着‘阿席’的身體,腦子裡灌滿的惡意,卻還帶着族人們臨死之前無法自控的對元辛碎的怨恨。
殷念突然明白了。
為什麼一開始,元辛碎會那麼偏執的,固執的将‘偶娃娃’挂在嘴邊,死死抱着她的身軀不撒手。
又不講道理的強調偶娃娃和他是不能分開的。
任何偶娃娃都可以是他等待的那個‘阿席’。
隻是那個‘阿席’卻遲遲沒有來。
殷念深吸了一口氣,她走過去,拉住了元辛碎冰冷的手。
“元睡睡,我們可以一起再做一個阿席的身軀。”
“到時候重新舉行覺醒儀式就好了啊。”
“我們找一塊最好的木頭,雕刻的漂漂亮亮的。”
話都沒說完。
人已經被元辛碎抱住了。
他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像一陣溫柔拂過她耳畔的涼風。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