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看這個小崽子同你很像,同我卻不怎麼像。”殷念一雙眼睛立刻眯了起來,就像是打量着時常往外跑好不容易回家後卻說自己懷孕了的妻子的綠頭丈夫,“你确定,這崽兒是我的?”
……
“你确定,不進來休息嗎?”阿桑看着面前所有站在母樹身邊不願意挪動腳步的異族人,忍不住出聲說,“看這個天,等會兒是要下雨的。”
銀發老太微微颔首,臉上還是沒什麼神情,“不必,多謝你的好意。”
“隻是我們的孩子恐怕不适應與外人同處一室。”
不僅不适應。
他們站在銀發老太的身後沖滿了警惕感,更嚴重的則是滿眼的厭惡。
這眼神讓三族的人都不太高興。
忍不住就要刺上幾句:“是是,我們都是外人,可我們人多,你們不防走遠一些,免得沾了我們這邊的污濁之氣!”誰還沒點脾氣了?要一直慣着你?
銀發老太聞言看了過去。
她也不發怒,而是仔細端詳着這人的眉眼。
看完了突然露出一個笑:“白林地王家人,你是主支還是分支?”
那人嗤笑一聲,“分支,怎麼?分支不配和你說話?”
“看來你家的主支确實死絕了。”誰料銀發老太張口就是戳了人家的痛點!
整個白林地王家分支的人都站了起來,臉色漆黑:“老太婆!你說什麼!”
銀發老太聲音不急不緩,可落在他們身上的眼神卻冰冷的像一層耀陽難融的寒霜,“靈兒,出來。”
她身後很快就出現了一個籠罩在黑袍下的姑娘。
她的黑袍下隻有一雙眼睛露出來,這眼睛盯着王家分支的人,是沉澱了滿滿卻努力壓制的仇恨。
“巫族,生來通萬物,擅長咒法的一族。”
“如今,嫡系血脈也僅剩下十人不到。”
“知道為什麼嗎?”銀發老太嘴角上翹,露出一個極為諷刺的弧度,“因為你王家主支在大戰後,看中了巫族的重寶,五線稻草鬼人。”
“還看中了巫族的巫術之法,想要拿到她們的修煉之法,好叫你們主支的孩子也通通天眼,增強對危機的敏銳度。”
“若我說的不錯,從很早以前,你們主支的孩子生下來,但凡是血脈強的,都活不過三歲,最終人才凋零,血脈盡斷。”
“因果循環罷了,你們的主支将巫族幾乎殺盡,若不是母樹加以援手,将你們當時領頭的那幾個王家人處死了,恐怕是這最後的血脈都留不下來。”
那小女孩也開口了,她看着年輕,可聲音卻蒼老無比,“可我一族人幾乎死盡!你族卻隻死了幾人,這天底下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那是我的爹娘,我的爺爺奶奶,外祖父外祖母,我的所有長輩和年輕一代們,死前的咒術。”
“我們要你們王家主脈,斷子絕孫!永無後繼!”
“這個詛咒,除非你主支的人死光了,不然是不會停歇的。”
“你們該感謝自己是分支,而我們并不遷怒于你們這些沒有對我們動手而隻是選擇了旁觀的分支。”
“可你們依然是王家人,看見你們,我就會想起我的族人。”
她原也是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