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的靈力還是在不斷的往裡灌,甚至都開始掏母樹的葉子了。
他的身體還是熱的。
“殷念!”阮傾妘一把将人揪起來,“我說停下,他已經沒有呼吸了。”
殷念擡起頭,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這份蒼白甚至吓了阮傾妘一跳。
“你怎麼了念念?”她露出擔憂的神情,“是不是受傷了?”
殷念會為戰友的離去而悲痛,但不會露出這種寒心的眼神,阮傾妘眼中的殷念,哪怕流離失所,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殷念是對自己寒心。
“首席。”殷念聲音輕輕顫抖,“我輸了。”
“輸的特别徹底。”她覺得身體很重,呼吸也很悶,快喘不過氣來了。
“隻要放棄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我以為就能殺了白娘娘那兩身,我需要力量,需要頂皇的力量,所以我剛才,放棄了我自己,我以為,他真的會殺了她,至少面前那兩重身,是會殺了的,這是我第一次。”她仰起頭,抖着唇,“我第一次鬼迷心竅把決定權交給别人,我怎麼會覺得,自己殺不了的人,别人就能替我殺了呢?”
殷念突然伸出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抽了幾個巴掌。
“我是懦夫。”
那一腳踩下去的時候,她就知道,靠自己報仇好似遙不可及,力量卻已經近在遲尺,她質疑了她自己。
那一刻,她輸給頂皇了。
阮傾妘手指發僵的看着此刻面前的殷念。
不過片刻,身後就有人一把将殷念拉了起來。
元辛碎神情十分難看,“我們得走了,阮首席。”
他死死抓着殷念,說完這話率先一步要對着出口跑去。
殷念不能繼續待在這裡。
但殷念被元辛碎一拉,才驟然回想起來,“還有阿盧她們!”
她一把反拉住元辛碎的衣袖,“是你的族人,我們得救她們離開。”
“在塑神學院。”
殷念很懊惱,“我方才竟将這件事情忘記了。”
“我們要快點去塑神學院,去遲了恐怕要來不及!”她神情頗有些煩躁而慌亂。
她向來都能将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
她的慌亂是孩子們都沒想到的。
甚至最開始喊人的那個孩子眼中已經出現了後悔的神情,他方才不應該喊殷念的,不是對她失望了,是覺得自己害了她。
“我是不是做錯了?”那孩子怔怔的反應不過來。
阮傾妘隻掃一眼就知道,在場衆人在想什麼。
若是白林地,溟淵之底發生這樣的事情,必定是要亂一亂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