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才應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其實景泱一直不認為六翼蟲會傷害自己,哪怕自己馬上就要被藥倒了,她的想法也都沒有變過。
隻是她想不通為什麼六翼蟲咬這麼做。
可現在聽見這些話。
她腦海中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景泱撐着身子想要站起來,“你,是不是?你别……”
可她到底還是抵不過那猛烈的藥效。
伸出來的手到底沒能握住他的足肢。
跌落在了柔軟的錦被上。
六翼蟲忍不住用足肢輕輕的勾起她的手指。
“真好。”
“這是我第一次牽你的手。”
他兩隻眼睛眯起來,滿足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樣。
殷念坐在旁邊的窗台上,後背頂着從窗外吹進來的風,真是奇怪,明明她在這裡沒有實體,别人也看不見她,她卻能感受到這裡的一切。
包括此刻這隻傻蟲的心情。
六翼偷走了景泱為自己早早就準備好的藥。
他背着自己的小背簍,一路往外走。
路上遇到了不少人,所有人都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一一回應,将他們的臉深深印在自己的腦子裡。
最後走到門口的時候。
他看見了母樹。
臉上還帶着一點嬰兒肥的母樹第一次沒有坐在樹杈上。
她站在晨光和大門的交界處,踩着一角的黑暗,在半身沐浴到的陽光裡回頭看着他。
“你準備好了嗎?”
她那雙總是看起來不夠沉穩的眼睛,此刻閃爍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六翼蟲臉色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後便釋然了。
是啊。
縱然景泱是真的沒有察覺到他在偷聽。
可根須遍布整個領地的母樹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知道。
甚至可以說是推動了這件事情發生的。
“抱歉。”母樹看着他,那雙眼睛裡也有悲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