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沒吭聲，而是一仰脖，大口的灌酒，任由酒水順着嘴角外溢，但雙眼卻濕潤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多謝馬大人前來看望，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他将酒囊扔掉，直接平躺在地上，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牢房牆角的蛛網。
馬季沉聲道：“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宗人府李淳和李家宗親即将被發配漢中郡！”
齊睿先是一愣，轉念就想起自己小妹，猛然坐起身。
“那冰兒呢？她怎麼辦？李淳沒向陛下求情？”
馬季冷笑道：“求情？他李淳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哪還顧得上齊王的妹妹？”
這一刻，齊睿終于明悟。
“哼，難怪你突然跑來給我送酒，原來是别有所求！”
馬季玩味道：“齊王别這麼說行嗎？本官的确是來看望你的，而且還很同情你，和你妹妹齊冰！”
“你想得到什麼？”
經曆了這麼多事，齊睿就算再笨，也明白這馬季是來提條件的。
馬季微眯起眼，問道：“陛下已經順藤摸瓜，将大乾安插在京城的間諜細作抓住了！根據此人所說，京城除了他，還有一位身份似乎更高的間諜，齊王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誰吧？”
齊睿眉頭緊鎖，沉吟片刻，突然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個間諜是誰！”
馬季陰陽怪氣道：“齊王還要負隅頑抗嗎？本官知道你已經認命了！死對你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一種解脫！但如果你不配合，你接下來恐怕就要遭罪了！而且…還會連累你妹妹齊冰！”
齊睿突然暴怒，一把揪住馬季的衣領，怒喝道：“你他媽敢動我妹妹一根手指頭，老子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馬季譏笑道：“露餡了吧？原來齊王背後還有靠山啊？”
他能說出讓馬季死無葬身之地的話，就證明他外面還有人。
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林雲想要揪出來的神秘人。
齊睿眼眶紅了，一副要被逼瘋的表情。
他松開手，緩緩後退了兩步，雙手抓住滿頭發根。
“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如果說了，他們會殺了冰兒的！馬大人，我求求你，幫我這一次！隻要你讓陛下放過冰兒，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銀子！”
看着他那瘋癫的樣，馬季最後一點耐心也耗光了，眼底閃過一縷殺機。
“齊睿，看在咱們相交一場的份上，我可以替你保護齊冰！”
“你做不到！”
“我是做不到，但陛下能做到！實話告訴你，待會兒刑部和戶部會聯合執法，前往宗人府去抄李淳的家！别怪我沒提醒你，一旦齊冰落入福臨安或是李貞的手裡，你說什麼都遲了！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吧，馬季轉身就走。
抄李淳的家是真的，但刑部和戶部聯合執法卻是假的。
他奉林雲的命令，要撬開齊睿的嘴，将那個藏在暗中的神秘人揪出來，就一定要做到。
馬季明白，這既是林雲對他的考驗，更是他進入權力核心的敲門磚。
所以，哪怕齊睿口中的勢力再可怕，他也要硬着頭皮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