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年微微一笑，那雙藍色的眸子帶着一絲精明的光。
“老師不必替鳳年擔心！其實，當初在第一次踩在大端這片土地的一刻起，鳳年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是老大，還是老二老三，他們從小出生在宮裡，可以任性可以随心所欲！但鳳年卻不行！鳳年畢竟是父皇接回來的皇庶子，所以鳳年要比他們都更懂事才能得到父皇的認可！”
楚胥一時無言以對。
這孩子太懂事，反倒将他襯托的有些平庸了。
“罷了！不提也罷！你自己感覺沒問題就好！剛剛你說的對，為師找你，就為大皇子的事而來！你先說說，白天得知大皇子在那邊立功，并砍下你父皇的死敵李牧的頭顱時，你是什麼心态？”
林鳳年思索片刻：“老大做的沒問題，但在鳳年看來，大可不必如此狠辣！！”
“哦？為師記得之前教導過你，對待敵人時不必手下留情！你若心慈手軟，将來必受其累！”
林鳳年點頭道：“這一點鳳年自然明白！隻是…心狠手辣的不應該是行為，應該是性格！而性格是藏在心裡的，如此明目張膽的暴露内心想法，隻會遭人忌恨！實在是得不償失！”
楚胥輕捋着胡須，滿意一笑：“嗯！孺子可教！看來為師之前的教導，你是往心裡去了！記住，未來想要在你父皇心裡留下好印象，你要有兩幅面孔！第一幅是留給外人的，正如你所說，做人要狠，但做事要留有回旋餘地！”
“至于第二幅面孔，是留給你父皇的！你父皇這一路是踏着屍山血海過來的，所以，他希望後世之君能仁厚一些！當然，仁厚并不是無底線的寬容，而是…”
還沒等他說完，林鳳年玩味道：“老師是想說，該狠的時候狠，卻盡可能不被人察覺！至于仁厚，則是留給外人的印象，是吧？”
楚胥深吸一口氣，身子靠在了太師椅上，神色複雜的看着他。
越是了解，他就越覺得這孩子不簡單。
自從林雲提出讓皇子聽政，楚胥明顯感覺到，林鳳年進步神速。
與之相比，林景豐的聰明體現在平時的點點滴滴，且鋒芒畢露，讓滿朝文武時刻都能感覺到。
反倒是林鳳年，卻恰恰相反，看似平庸，實則聰明過人，卻又成熟老練，性格内斂。
而且還有點腹黑。
作為林雲身邊第一謀士，他很清楚林鳳年這種性格，絕對是天生幹大事的料。
就像是一棵樹苗，不需要擔心他長歪長斜，隻需将一些影響生長的樹杈修整利索就夠了。
這讓楚胥欣慰的同時，更十分高興。
他與林鳳年命運捆綁，但好在這孩子是塊上好璞玉。
楚胥沉聲道：“下個月你父皇例行秋圍，而後要在望月山莊休息，介時，不但你們幾個皇子公主要随行，就連皇後和幾位娘娘，還有一些官員也會參加！你小子可要做好準備！”
林鳳年一挑眉：“老師是希望徒兒借機好好表現？”
楚胥神秘一笑：“沒錯！但你可知是表現什麼？”
“徒兒年紀還小，肯定不可能是狩獵，該不會是讓徒兒讨好無月皇後吧？”
“哈哈！”
楚胥開懷大笑：“你說對了一半！但不是讨好無月皇後，而是你父皇的烏貴妃！”
林鳳年好奇道：“讨好她作甚？烏貴妃難道還比無月皇後地位高嗎？”
“非也非也！無月皇後地位再高，也永遠不會支持你！因為她是三皇子的娘！但烏貴妃就不一樣了！雖然外人都不知道這位烏貴妃為何至今沒有為陛下誕下皇兒，但這就是你的機會！”
“你不需要像大皇子和三皇子那般張揚，葷素不忌口，是個官員就招攬！而且，你也沒有這個底蘊！”
“當初無月皇後和葉貴妃烏貴妃情同姐妹，是陛下最親近的人！但深宮内院就是個大染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