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彪含笑按住他的肩膀,重新按回太師椅坐下。
“嗨,楚先生别着急啊!先聽本官說完!關于這個賬,你認不認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太上皇要是得知了這個消息,他老人家會不會相信你!這才是最重要的!”
楚胥隻感覺氣血上腦,氣得他劇烈咳嗽,解釋道:“太上皇絕對不會輕信他楚祥的!”
“好好好!楚先生的心情,本官非常理解!其實本官現在比你還着急呢!但太上皇是什麼性格,你應該最懂!即使嘴上信,你覺得太上皇心裡會不會惦記?這猜忌,就像是一顆種子,埋在沙土裡或許幾年都不會發芽,可要是某天迎來一場甘露,那…”
林金彪此刻才是個成精老狐狸,居然一招就将楚胥拿住了。
他通過之前幾次與楚祥交談,就摸清了楚胥的軟肋,就是本家。
人都是缺什麼吆喝什麼,怕什麼就躲什麼。
這是人的本性,或許當事人都察覺不到。
但楚胥這麼多年,一直與楚家切割,無論是親情,還是利益,都不沾邊。
所以,林金彪才敏銳的察覺到楚胥最怕什麼。
太聰明的人,看似無懈可擊,但其實暴露出的弱點更緻命。
楚胥漸漸冷靜下來,也收起了對林金彪的輕視,沉聲道:“林統領說了這麼多,是希望将老夫也拖下水嗎?”
“嗨,哪能啊!楚先生是我大端大大的忠臣,這一點衆所周知,就算本官有這個心,怕是也沒這個能耐!所以,希望楚先生想想辦法,讓關于地下黑市的事能不疼不癢的過去!這樣,楚先生可以繼續做忠臣,本官和楚祥也可以安然無恙!”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楚先生覺得呢?”
楚胥恍然大悟,冷笑道:“說了半天,原來林統領是這個意思啊!不過,你或許找錯人了!老夫隻是奉命前來邀請你們去坤甯宮面聖,其他事并不參與!所以,就算林統領想要狗急跳牆,老夫也無能為力啊!”
“你!”
林金彪一時語塞,暗罵這老東西油鹽不進。
“楚先生,你就真的不怕惹火燒身嗎?”
楚胥雲淡風輕道:“俗話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老夫是忠臣還是奸臣,是清官還是貪官,并不是你們說了算!更不是太上皇說了算,而是本官自己說了算!”
“無論林統領與他楚祥機關算盡,也就隻能制造謊言,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何況,你們也太小瞧太上皇了!他老人家雖然多疑,卻不是個昏庸無道的帝王,要是連你們這種微末小道都看不清,那才是怪事!”
“所以,林統領,聽老夫一言,你有這心思,倒不如擺清自己立場,做你該做的事!不然,真等到太上皇徹底放棄你的時候,你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林金彪面色鐵青,本以為可以将楚胥一軍,卻沒想到自己反倒被羞辱了。
而且,聽楚胥這麼一分析,自己這一招的确有些難登大雅之堂。
就算能蒙騙太上皇一時,但最後也難免會被識破。
“哼,既然如此,那楚先生可以走了!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本官與你無話可說了!晚些時候自會進宮,向太上皇述職…”
楚胥微微一笑,輕捋着胡須道:“如此甚好!那老夫就先告辭了!”
他起身就走,這次對林金彪的試探,讓楚胥懷恨在心。
這個家夥居然不聲不響将整個楚家都拉下水了。
楚胥雖然一直防着楚家和大哥,但不代表他會眼巴巴的看着楚家和大哥堕落,最後成為這場政治鬥争中的犧牲品。
林金彪望着他離去背影,突然說道:“且慢!”
楚胥微微側目:“怎麼?林統領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