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哪裡知道,這兄妹居然是心機城府最深的。
撒謊的最高境界,并不是編造出多麼華麗完美的謊話,而是用最質樸的話撒謊,連自己都騙,那還有誰能不被他騙?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朗元快步走回書房,見林諺低頭刻木雕,躬身一拜。
“主子,楚先生已經被安全送回家了!”
“嗯!”
林諺低着頭應了一聲,依舊專心的雕刻,看都不看他一眼。
朗元沉吟片刻道:“主子,那林金彪怎麼辦?剛剛咱們的人彙報,他已經在家中收拾完畢,準備動身進宮面聖了!”
林諺沉聲道:“将書案的抽屜打開,将裡面的信封送給林金彪!”
“是!”
朗元來到書案前,打開抽屜,果然看到一個信封,拿起來輕飄飄,看樣子似乎是空的。
他也搞不懂主子是什麼意思。
但他已經習慣了林諺的辦事風格,絕不做無用功,也不會打無準備的仗。
一切計劃都是提前布置好的,甚至,林諺做事會提前布置出甲乙丙丁四個不同結局的計劃,以備不測。
所以,在林金彪出賣他的第一時間,林諺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而林金彪估計做夢也想不到,他原本還能活命,就因為之前臨時起意,對楚胥洩露了林諺的身份,就惹來了殺身之禍。
朗元走出書房,林諺仍看都不看他,仿佛不管發生多大的事,都不能激起他的興趣。
朗元順着後門走出宅邸,在陰暗的胡同裡,他悄悄将信封掀開一角,頓時愣住了。
信封裡沒有信紙,居然隻有一顆手槍子彈。
此刻,林金彪整裝完畢,前腳剛邁進轎子,一名下人跑了進來,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林金彪立即退了出來,皺眉道:“那人在哪?”
“老爺,那人就在您的書房,也不知是怎麼混進去的!您還是快去一趟吧!”
下人面色蒼白,似乎是受到了驚吓。
林金彪面色陰沉,穿過花園和甬路,終于來到書房門口,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
當看到那張讓他又恨又怕的老臉,林金彪眼角輕微顫抖。
“元朗,你來幹什麼?不知道本官奉旨,要進宮面聖嗎?”
朗元是他的真名,但在外面他故意将名字反過來叫,也算是隐藏身份。
他靠坐在書房前的太師椅,雙腿搭在桌角,一手把玩着那個信封,輕蔑一笑:“面什麼聖?你還以為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哼!二殿下到底讓你來幹什麼?”
林金彪明顯有些心虛,快步上前,坐在了他對面的太師椅,二人中間隔着書案。
朗元手腕一抖,那信封就落到林金彪面前。
但明明是空信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可信封落在桌上的瞬間,卻詭異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