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沉吟片刻，就将他最初對地下黑市的調查，再到林金彪被林諺逼死的事簡明扼要說了一遍。
但馬季已經張大了嘴巴。
最後，他緊張的吞咽着口水，吃驚道：“陛下，您不是開玩笑吧？影響東大陸多年的地下黑市，居然是二殿下暗中組建的？可是他從前一直默默無聞啊！不溫不火，壓根就沒有存在感！真是不可思議…”
雖然誇的是林雲的兒子，但卻比直接誇他本人還要高興。
這麼多的兒子中，總算是有一個真正像他的繼承人了。
老二林諺的表現相當優秀，尤其是低調的性格，讓林雲非常欣賞。
這種内斂沉穩，且低調的性格，最适合做皇帝。
因為他總是可以置身事外，以絕對冷靜睿智的心态，看待身邊的一切問題。
就像是躲藏在草叢的毒蛇，時刻盯着獵物，尋找着最佳時機，做到一擊斃命。
林雲端起茶杯淺嘗一口，含笑道：“馬季，你跟了朕這麼多年，見到的奇迹還少嗎？俗話說龍生九子各不相同，朕的這幾個兒子也都性格各異，雖然都表現的可圈可點，但在朕心中，還是差了一點意思！但老二卻不一樣！”
馬季盯着林雲的眼睛，發現林雲在說到這個二皇子的時候，眼中帶光。
這分明就是欣賞與認可的真實寫照。
也讓馬季心中有了答案。
這一刻，馬季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天意。
兒子這次行動看似莽撞，卻誤打誤撞，幫他馬家做出了正确選擇。
将隐藏在大端官場多年的二皇子挖了出來。
試想一下，如果他馬家依舊在老三和老四之間糾結，不但浪費時間，還會選錯站邊的對象，這可是相當緻命的。
看看福臨安就可見一斑了。
當初福臨安是最早表露态度的，對太子景川是毫不掩飾的支持。
甚至，還公開結黨營私，見了一個太子黨。
但最後太子出事叛逃，太子黨就尴尬了，成為老四林鳳年上位後清算的第一批人。
這場劫難，讓太子黨所有高官被一網打盡，同時，福臨安也身敗名裂，積攢一輩子的财富被挖空，就連唯一的兒子也死了。
雖然他最後撿回來一條命，并且又看似得到林雲的重用，坐回戶部尚書的職務，但早已物是人非。
他已經沒有前途了。
是個人都知道，所以也不會再在官場得到任何尊重與優待了。
更不會有人想要去拉攏他。
這就是選錯的代價。
所以，在馬季看來，這次兒子看似犯了大錯，實則是塞翁失馬，幫助馬家提前鎖定了勝局。
馬季抱拳陪笑道：“陛下所言，句句在理！二殿下雖然在朝廷沒什麼名氣！但這不過是表面現象！二殿下如此善于隐藏實力，現在多半已經成為幾位皇子中實力最強的一位了！要是這樣，我馬家能得到二殿下的垂青，實乃三生有幸！”
林雲将手中茶杯輕輕撂下，沉聲道：“永遠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抱着選邊站隊的愚蠢想法！曆史證明這就是最大的錯誤！”
“同時，你也不要以為，抱上了老二的大腿，你馬家這輩子就穩了！在這官場中，從來不存在一錘子的買賣！馬家要是拿不出應有的實力，最後難免會被淘汰！正如當初如日中天的齊家、孟家、福家，放在當時，他們哪個不是位極人臣的豪門世家？可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