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壓垮沐知白内心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手中的槍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并緩緩垂下了頭。
“馬大人，下官為剛剛的沖動，正中向您道歉！”
沐知白清楚項沖的提醒有多大的分量。
一句話道清了其中的利害關系。
如果她繼續執迷不悟，就算這次占了便宜，等馬季回京複命，太上皇對她也會懷恨在心。
一想到太上皇的那些手段，沐知白就不寒而栗。
雖然，自己要是出事，秦淮一定會幫忙。
但沐知白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秦淮左右為難。
而自己這點尊嚴，似乎在生死面前并不算什麼。
更何況，項沖說的對。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但沐知白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将來想報仇有的是機會。
馬季微微一笑：“看來沐隊長終于清醒了！本官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這個世界還沒到以你為中心的程度！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站起來了，那本官一定會為今天的事，向你下跪道歉！”
沐知白不再接話，隻是低頭不語。
但馬季卻意味深長的瞟了鳳帝一眼。
其實這句話，是他說給林鳳年的聽的。
如果不是林鳳年的意志，沐知白哪來的膽量向他發起挑戰？
雖然最後項沖冒出來做了和事佬，但這就是政治最虛僞的地方。
這裡面總會有人扮演惡人，也總會有人出來主持正義。
讓局面不至于徹底崩掉，還能維持鬥而不破的局勢。
這時，林鳳年轉身回到主位坐下，拿起桌上茶壺自顧自的斟茶。
“不愧是太上皇身邊最信任的人之一，這話說的就是有水平！不過，馬大人的觀點中，朕有一點并不認同！”
馬季抱拳道：“願聞陛下指教！”
林鳳年輕抿一口熱茶，擡眼凝視着他。
“有些錯，跪下道歉的确可以解決！但有些錯，錯了隻有以死謝罪！”
馬季心裡咯噔一下，勉強一笑：“陛下所言極是！要是做錯了事，都跪下道歉就能解決問題，困擾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治理問題早就解決了！”
“不過，陛下的這個觀點，下官十分認同！下官也一定會以史為鑒，絕不會給任何卑鄙小人可乘之機的！”
此話一出，一旁的項沖面色鐵青，背在身後的雙手早已攥成拳，因為用力過猛，虎口都泛白了。
他自然聽出馬季在與鳳帝盤道。
而馬季表達的态度看似客氣，但内心深處卻帶着盛氣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