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再輕易讓自己的手沾血了。
比如接下來要滅朱雀國,他就不會親自出手了。
他需要一副白手套。
深夜,襄王府。
楚胥端坐在書房内的太師椅。
眼巴巴的瞧着襄親王不慌不忙慢悠悠的擺弄茶道。
看得他都有些着急了。
而林諺看都沒看他一眼,一雙眼睛始終盯着面前被他玩出花樣的茶碟。
意味深長道:“楚先生是不耐煩了嗎?”
楚胥苦笑道:“二殿下的意思,小老都懂!隻不過,您下次能不能提前打聲招呼,讓小老有個心理準備!就像這次,您不聲不響辦了件大事,您是露臉了,可小老卻無形之中得罪了太上皇與鳳帝!還有太尉林軒!”
“呵呵!楚先生大可不必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勞心勞神!其實太上皇心如明鏡,有本王在這戳着,隻要您不公然造反,他老人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至于老四,他已經不足為慮了!一個連底牌都被人看透的人,是幹不成什麼大事的!更何況,他連最後翻盤的希望,遠在朱雀國的生母烏娅氏都因為他的沖動行為被牽連,楚先生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楚胥吃驚道:“二殿下就這麼确定太上皇會對烏娅氏下殺手?”
“當然!别告訴本王,您老還不知道項沖在宗人府大獄被秦淮處決的事!”
“是知道!”
“那就是了!這個項沖雖然還端不上正席,但他畢竟是烏娅氏派來輔佐老四的!如今父皇下旨将他宰了,就是對烏娅氏發出最危險的信号!楚先生信不信,多則一年半載,少則三五個月,這件事一定會發生!”
楚胥神色複雜的望着他,感慨道:“二殿下這小小年紀,居然能看的這麼深這麼遠,讓小老都自愧不如啊!也難怪太上皇會如此器重您!”
“行了!您老就别硬誇了!”
“嗨,這怎麼能是硬誇呢?二殿下之前當衆拒絕皇位,本就石破天驚,狠狠打了那些權臣的老臉!後來您給出的具體理由,更是神來之筆!既表達出謙遜之意,又變相告訴了太上皇真實想法!”
“最厲害的還是保住鳳帝,讓他在這個位置上繼續幫您頂雷!高…實在是高啊!”
林諺摸了摸鼻子意味深長道:“這事楚先生以後就别提了!要不是當時被逼到一定份上,本王才不會出這個頭呢!”
“嗯!不過,二殿下還是要當心微妙!鳳帝現在失去了心腹幕僚,又将要失去生母,搞不好就會走極端,做出一些危險的事!所以,接下來不嫩讓他觸碰到任何權柄!尤其是武力方面…”
林諺端起茶壺,親自給他斟了一杯熱茶,玩味道:“錯了!對待這個老四,本王就是要反其道行之!别人越是防着他壓着他,本王就越是要相信他慣着他!”
“二殿下就不怕遭受反噬?”
“怕就不入官場了!何況,若是不相信他,又如何駕馭他?這小子現在連父皇都不相信,卻唯獨相信本王!”
“可是…”
“不要可是了!本王心如明鏡,您老就不要勸了!老四可是本王為老三和老大準備的!”
林諺的無心之言,卻讓楚胥内心狂震。
暗歎這位襄親王的這碗水實在太深了,這就開始為對付老大和老三鋪墊了?
但就這時,房門被打開,朗元笑眯眯的走了進來,就像個管家,雙手揣進袖口,安靜的站在那。
楚胥看得出他有話要說。